他握着诱饵在手,几乎不怕大鱼不上钩。只要想将资料拿回去,总会有人找到他头上的。

他只需要静静等着,等着抓住一根细小的线头,然后用力一拉,将整个庞大的黑暗和罪恶构建起来的建筑都拉在人前、现于世间。

部长望着他,一时间竟也有些不知说什么。

最终,这位历经风雨的老部长动了动嘴唇,只是沉沉叹了一口气。

“道上已经有消息了,”他疲乏道,“只怕你那儿最近也不安全,很快就会有人找过去了。你万事小心,最好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那些东西,趁早交上来,我也找几个人陪着你,不要真的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

寇秋说:“我明白了。”

“你也别怪部长狠心,”在他开门出去之前,老部长幽幽于身后道,“钟良是死了,可你还在呢。我们特处部,已经走了一个,我不希望看见再走第二个了。”

寇老干部点头。

他将门关上,缓步走出门外,这才伸出手,摸了摸衣服中缝制的一个特殊口袋。里头小小的长方形物体被他握着,透出了隐隐的形状来。

他把它紧紧握在手里头了。

门外就站着应警官,沉沉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不知在这里听了多久。

“都听见了?”寇秋抬起头。

男人眼睛仍旧望着他,声音有些干涩。

“阮寻。这很危险。”

他有更多想说的无法说出口,譬如钟良就这么重要么,让你握着证据以身为饵也要将后面的幕后主使钓出来;可这些飞醋比起眼前这个人的安全来,通通都不值一提,足以让他忘记心中那一点点不舒服。

青年的眼是椭圆的,大而圆,眼尾下垂,睫毛长又密,透过密帘似的眼睫,能看见里头被日光折射出的星星点点的幽蓝色。

像是坠入了海里。

应存伸出手,把青年的手抓的更紧。虽然不说话,眼神里头却透出了丝丝的委屈。

“这很危险。”他又重复了一遍,下颌骨渐渐绷直了,透出几分执拗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寇秋看不得他委屈。

“想过的。”青年说,猝然伸长脖子,在男人脸颊上印了口,软软的。

“可有你在呢,”他轻声说,“不是么?”

“......”

应警官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寇老干部就直直地和他对视着。

系统崽子撺掇他,【卖个萌,快,就趁这会儿,仗着你小猫咪的身份卖个萌。】

寇秋于是迟疑了会儿,拖长了音睁圆眼。

“喵?”

应警官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把将这颗毛脑袋按怀里了。

寇秋在他胸膛前吸着他的味道,禁不住磨了磨牙,吭哧一下咬住了他的喉结,在铺天盖地的猫薄荷气息里愉悦地试图缩住自己的毛尾巴。尾巴尖尖跃跃欲试地想从裤子里探出来,被应存含了妖力的手一拍,顿时老实缩回去了。

啊。

我男人真好哄。

“去洗手间?”应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