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紧紧的抓着方向盘,过了很久才开口:“我也有想扔下所有事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去生活的想法。”
一直阴雨的天开始下雨,盛斌开打雨刷:“但是我也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这么做。你想的事可以有很多,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做的。”
苏式在旁边冷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是个不问原因的人。”
“你可以从结果推出原因,却不能因为原因看到结果。”盛斌的车开的很稳:“在外交上的准则之一就是别用这一刻的结果判断下一刻的得失。出发点是好的未必就会做对事,同样,你心里跟苏业的计较,并没有妨碍你做了做为兄弟你该做的。”
苏家这两个兄弟,他是一直看着过了这么多年。
无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如何,没人可以否认苏式对苏业所做的一切,很多人都做不到。
“你跟苏业之间的事,我没有立场和资格说太多……但针对我的这部分,你最初因为什么原因而接近我,跟我们现在的关系无关……就算你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赌局或者一个玩笑,既定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他能够发自内心的接受苏式,是因为苏式让他相信了一种可能……剩下究竟如何选择,是他的问题。
每个人,都不可能真正活的随心所欲。欲望是一回事,如何选择是另外一回事。有时候压抑是一种必须的代价,过程虽然异常痛苦,可也就是这份痛苦促成了最终新的选择。
盛斌放下一点车窗,让窗外的雨水和冷风灌进车里,打湿了自己也让苏式稍微清醒了一点。
从苏式的角度,盛斌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并没有泄露出太多情绪,一如他平时的冷淡和笃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跟苏业都是最亲的兄弟。”
盛斌的世界,不存在亲人的概念。
不要说兄弟,就连父母的意义,他都接受的很淡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理解擦身而过的那些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是什么,似乎所谓的高兴与烦恼,都只是稍微冷静一下就能够看开的事,用刘希的话来说,他不是太理智,而是太冷漠。
这一点,他承认。
但是,从他认识苏业开始,苏式的存在就一直围绕在他们左右,兄弟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他不清楚,可在某些时候,他曾经真的羡慕过,羡慕过苏业所拥有的。
“苏式……飞机上不是只有苏业……”他转过头:“而你来了。”
现在的情况,可能真的是糟到不能再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