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朔云飞渡 四下里 5568 字 2022-08-24

北堂戎渡独自站在树上片刻,随后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这一下并不是飞身落地,却是如同羽毛一般缓缓飘了下来,凭气临虚,若是有见识的人至此,便会知道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已是修出了罡气,北堂戎渡脚步轻快地走向北堂尊越,长发微微拂动着,不知道是风的缘故,还是他的心乱了,唯有此刻俊美的面容上满是极为怪异的表情,似哭又似是在笑,只因为从方才那一刻开始,他终于跨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自从与北堂尊越之间有了隔阂,立意要打破这种不平等之后,他的修为进度就陷入到了某种瓶颈之中,止步不前,只因为已种下了心魔,然而就在方才,眼见北堂尊越一笑,斩尽春光,他竟是无知无觉地就打破了这樊笼,跨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当中……此时北堂戎渡走到北堂尊越的身旁,他看了看闭起双目沐浴着阳光,满脸享受之色的男人,忽然就微微一笑,坐下来躺在了北堂尊越的身边,一手搂住了情人的腰,他偎依在侧,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幸福模样--这样的美好,我将不惜一切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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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五月中旬,这一日北堂戎渡下了朝,更衣之后便去了澄绣斋,他一时摒退随从,没有让人跟着,只自己来到外面,站在窗外一丛花下往里面看,他所站的位置正对着一扇半开的花窗,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里头发生的所有事情,顺着窗子往里望去,只见蓝衫儒巾的中年人手捧书卷,黑色的头发如同墨缎一般,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正老老实实地坐着,跟随中年人一句一句读着书。北堂戎渡看到这里,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格外的表情,转身便离开了。

北堂戎渡登上软辇,一行人便缓缓朝着书房方向而去,旁边一个贴身内侍凑趣道:“李大人教书真真是有十二分的手段,郡主和皇孙这么小的年纪便给教导得知书识礼的,奴才都听说了,李大人现在极受郡主和皇孙依赖,前天李大人身子不适缺了一日的课,郡主就拉着皇孙去探望。”北堂戎渡听了,神色平静地道:“……倒也难得他们师生相投,这也算是缘分了。”

一时北堂戎渡到了书房,牧倾寒与殷知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北堂戎渡挥退旁人,冷冷道:“但凡靠近此处十丈者,斩。”等到室中再无闲杂人等,北堂戎渡这才示意牧倾寒和殷知白二人坐下,三人于室中密谈。良久,北堂戎渡轻叹一声,神色微微放松下来,道:“此事到了如今,孤虽不敢说万无一失,却也自忖有**分的把握,只等着时机成熟,待到事成……”北堂戎渡说到这里,却停口不语,殷知白站起身来,肃容一揖,沉声道:“我等自是追随殿下。”北堂戎渡微微一笑,悠然道:“到时候,旁人可不能再叫侯爷,要改口唤作国公爷才是。”

殷知白走后,北堂戎渡忽然站起身来,他走到牧倾寒面前,凝视着男子黑如墨玉的眼睛,语气柔和道:“孤知道,知白他之所以成为孤的臂膀,助孤成事,这其中固然有孤与他多年的情谊在内,但更有利益牵扯……但是你就不同了,倾寒,孤知道你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北堂戎渡说着,伸手握住了牧倾寒的手,牧倾寒下意识地反手握紧,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北堂戎渡静静看着他,忽然就笑了,意味深长地叹道:“傻子……”他目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就问道:“倾寒,孤来问你,若是……若是事成之后,你待如何?”

“……嗯?”牧倾寒微微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北堂戎渡一手放在他肩头,微笑道:“孤的意思是,待到事成之后,你莫非,就还是准备这样在孤身边一辈子?”牧倾寒闻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北堂戎渡五指微收,轻轻扣住男子的肩膀,目光凝定地看着对方,道:“……孤是说,到那个时候,难道你还是想要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跟在孤身边,一直孤独终老不成?”

牧倾寒神色一滞,半晌,才沉声道:“……北堂,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北堂戎渡嘿然道:“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么?嗯?”他微微用力按住牧倾寒的肩,沉默了片刻,终于轻声道:“倾寒,你若是愿意,日后孤与你,也可以……到时效法武帝与大将军卫青之事,未尝不可。”

北堂戎渡说到这里,其中的意思已经是很明白了,牧倾寒一顿,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北堂戎渡不说话,只静静站着,牧倾寒眸光微动,眼里流露出异样之色,他忽然抬起右手,覆住了北堂戎渡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与此同时,已情不自禁地缓缓靠近了那张精致的面孔,向着青年红润的嘴唇吻去。

三百五十九. 獠牙已现

牧倾寒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静静站着不说话的青年,他慢慢地抬起右手,覆住了北堂戎渡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与此同时,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牧倾寒只觉得整个人似乎是已经不太受到控制,情不自禁地缓缓靠近了那张精致的面孔,向着青年红润的嘴唇吻去。

北堂戎渡眼睁睁地看着男子靠近,蔚蓝如海的清澈眼睛微微眯着,里面透出的却是一丝丝极为冷静理智的光芒,掩饰住了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以及此刻略显冗杂的情绪,一时两人双唇相合,牧倾寒只觉自己碰到了一处柔软清香的所在,禁不住就要去更多地探索,他本能地拥住面前的年轻人,深深吻住,北堂戎渡被他抱在怀里,鼻中嗅到了好闻的男子气息,淡淡地若有似无,但北堂戎渡在闺房之事上面经历得太多,早已心如铁石,不肯稍动,此时被牧倾寒一拥一吻,也不过只是让北堂戎渡有一瞬间的动容,随即眉梢反而微微向上挑了起来,他不露声色地迎合着,也同样伸手拥住了对方的身体,两人静静站着,状似亲昵地深吻起来。

不知不觉中,在北堂戎渡的刻意引导下,两人已来到了书房屏风后面供人休息的短榻前,北堂戎渡将牧倾寒按倒在上面,两人极尽缠绵地互相亲吻抚摩,不知过了多久,双方的衣衫已经凌乱,牧倾寒在半是迷惘半是昏沉的状态中难以把握自己,只凭着本能用力揉搓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抚摩那光滑柔韧的肌肤,对方在床笫之间的技巧实在太过纯熟,牧倾寒虽然已经年过而立,是个成熟的男子,但他这样基本算得上没有什么经验的人在这方面又哪里会是北堂戎渡的对手,早已渐渐被扯进了情`欲的无边深渊当中,但就在此时,牧倾寒突然浑身一僵,却是猛地清醒了过来,下`身那种异样的刺痛感在一瞬间传遍了全身,他极力定一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猛然间他的目光就和另外的两道目光碰触在了一起,就见北堂戎渡此时衣袍凌乱,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一双幽蓝无波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过来,牧倾寒被那隐隐流转着男性情`欲的眼神一扫,登时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悚然寒意从尾椎处仿佛电流般猛地蹿了上来,激得他浑身一颤,蜜色的皮肤上便立刻不由自主地冒起一大片细小的粟粒。

两人四目相对,这么一来,却是彼此都下意识地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就在四周陷入到这么一片不可思议的瞬间寂静之中的时候,牧倾寒心中几乎连转个念头都没有转一下,身体就已经比思维更快一步,整个人就仿佛被惊到了,腾地一下就将身上的北堂戎渡推开,从短榻上站了起来,此时站在北堂戎渡面前的牧倾寒面容变得比平时更加苍白了几分,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笔直的细线,墨色的眼睛隐隐透出震惊之色,眼神散乱得根本无法立刻聚焦,然而北堂戎渡却好象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脸上也没有被人突然拒绝的明显恼怒模样,他缓缓掩上自己敞开的衣襟,眼睛却一直在看着牧倾寒,牧倾寒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乱,下意识地有些躲避着北堂戎渡的目光,沙哑地道:“北堂……”

北堂戎渡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替牧倾寒一一整理好散乱的衣裳,牧倾寒没有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北堂戎渡却是十分平静,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替牧倾寒整理好了衣物,这才忽地淡淡一笑,目光平视着男子,仿佛洞若观火一般:“倾寒你看,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