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朔云飞渡 四下里 6244 字 2022-08-24

北堂戎渡衣衫不整地被人摁在书案上,冷蓝的眼睛里并没有一丝羞愤之色,只是冷冷看着上方的北堂陨,声音带着一点淡淡的鄙夷味道:“……伯父果然是生冷不忌,孤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的男人,半个女婿,伯父连自己亲生骨肉的情郎都要染指,胃口可实在是好得很呐。”北堂陨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手指在北堂戎渡的胸口上轻柔地滑动,道:“……我当年几乎死在北堂尊越手上,如此,好侄儿,你说,我难道就不应该从他的儿子身上讨回来一点吗,嗯?”

北堂戎渡忽然一笑,微微抿合的双唇弯出讥嘲的弧度,淡淡的血色将唇瓣渲染得异常莹润鲜妍,令人心旌摇动,他打量了一下北堂陨,俊美的脸孔微微向上扬起,正色冷笑道:“听上去,似乎是父债子偿?……啧啧,只不过看伯父的意思,显然是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子偿’,而是要‘肉偿’?”北堂陨低身俯视着北堂戎渡满是嘲弄之色的面孔,不觉眼角略略挑起,唇边带着一丝冷笑,和声和气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太子爷,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只不过,若是……”北堂陨说到这里,语气却渐渐冷冽起来,用显而易见的恶意目光一寸一寸地逡巡着北堂戎渡:“……只不过,若是我让手下人排着队过来,见识见识侄儿如今的模样,想必所有人都会很愿意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当今皇太子的滋味,哪怕是没有这么一副好皮囊,可你高高在上的身份却已经足够让任何人都产生征服的冲动,你说是吗?”

北堂陨说到最后,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字字都阴冷潮湿之极,就好象是滑腻冰凉的毒蛇慢慢从身上爬过,带起片片鸡皮疙瘩以及几欲呕吐的恶心感,北堂戎渡闻言,幽蓝的瞳孔刹那间微微一缩,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难以控制地泛起恐惧之意,不由得踌躇起来,但他生性悍戾,又哪里是能够被他人威胁的人,更不是柔弱无力的女子,即使再恐惧憎恶,他也决不会低头,更不可能向仇人摇尾乞怜,因此立刻按下心头那点惧意,语声平稳,接口说道:“……孤长到十九岁,还真不是被吓大的,更何况孤又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黄花闺女,莫非还害怕这种事情不成?身为男子,可从来没有什么贞操可言,就当是被一群恶狗给咬了,打什么紧?”

北堂戎渡说着,紧紧盯着上方的北堂陨,目光凛然,毫无退缩之色,北堂陨见状,微微倾身向前,用三根手指握住北堂戎渡线条优美的下颌,微带赞赏之意地轻轻一笑,道:“果真是傲慢到了极点,很臭的脾气,咱们家的人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即便你堂兄那个人看起来性子温润,但实际上,他骨子里也是差不多是这样……其实无论我还是你爹北堂尊越,不也都是这种人?就算是死到临头了,也是这么个可憎的面目,让人特别想要把那傲慢的表情彻底给打得粉碎。”北堂陨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北堂戎渡光滑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个近似于讥谑的笑容:“呵……放心,太子殿下,刚才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不管怎么讲,你也是我们北堂家正统一脉的人,咱们北堂家的血脉又岂能让外人糟蹋折辱了,他们根本不配动一个指头……”

北堂陨保养得毫无瑕疵的手在北堂戎渡的胸膛上缓缓游移,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但眼底深处却并没有丝毫的情.欲之色,仅仅只是如同野兽窥伺猎物一般的感觉,北堂戎渡的反应是有点出乎他意料的镇定,有一股不可侵犯的高傲与矜持,但这样的反应却越发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受过的失败与屈辱,以及后来所尝到的无数苦头,一想到这里,北堂陨原本玩味的眼神就逐渐冰冷了下去,一丝久违的嗜血渴望缓缓地在四肢百骸中弥散开来,而正巧此时北堂戎渡正笔直地望过来,两人目光交接的一刻,北堂陨的瞳孔微微轻缩,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北堂尊越,看到了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诅咒和等待再次见面的仇敌,自己的亲兄弟……

北堂陨微微眯起眼睛,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这样的冲动了,此时被自己禁锢住的人是他仇人的儿子,这两个人真的是十分相象,北堂戎渡现在的这个模样几乎就是当年的北堂尊越,如果眼下这父子二人调换过来,让自己可以亲手这么桎梏住那个美丽凶狠的男人,看着那双金色如野兽的眼睛里流露出无可抑制的恐惧之色,再也不复冷静和桀骜,让那矫健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仅仅只是这么一想,全身的血液就已经加快了奔腾的速度,眼前甚至都因兴奋而出现了些许的眩晕之感,北堂陨有些模糊地想起,自己在很多年以前似乎也经常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象真的是想不起来,那么地想要毁掉一个人,想要杀了一个人,但同时又想抓住一个人,成全一个人,真的是……该死的矛盾啊……

既生瑜,何生亮,已经有了一个北堂陨,又为什么还要有一个北堂尊越?‘北堂尊越’这四个字是悬在他北堂陨心头的一把刀,时时刻刻都在割他的肉,他们在无遮堡的时候就已经彼此仇视,彼此憎恨,任何一个人都想要把另一个人踩在脚下,成为自己的牺牲品,踏脚石。

可是好象又并不全是这样的,好象其中总有一点什么不太寻常的东西,记得很多年前在那个男人连话都还刚刚学着说的年纪,也曾经会对他含糊不清地喊一声‘哥哥’,甚至会伸手让他抱一抱,不过这样的时间显然并没有持续多久,彼此很快就进入各自的角色,都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无遮堡,也许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把人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欲.望都搅拌在一起燃烧锤炼的漩涡,扭曲而真实,矛盾而虚幻,每一个人都要臣服于命运,悖逆颠倒,美丑并存。

北堂陨微微眯起双眼,也许……也许自己费尽心机,为了复仇而不惜一切代价,这一切不仅仅只为了再次见到那个曾经夺走他一切的男人,将对方踩在脚下,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但无论如何,北堂尊越都必须付出代价,必须付出令人满意的代价,把欠他的统统都还回来。

一时间北堂陨收回神思,重新看向被自己按在书案间的北堂戎渡,手指一点点地勾上对方胸前的乳首,低声一笑,说道:“……啧,确实是个美人,和你爹年少之际倒是几乎一模一样。”

北堂陨光滑沁凉的手指贴在胸口上,激得全身的皮肤都一阵颤栗,就算是北堂戎渡有心再忍耐,也仍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四肢百骸一分分绷紧,只觉得那手指就像是毒蛇一样,北堂戎渡的嘴角弯起一抹不带任何温度的笑容,眼中凌厉如刀,却强自抬眼嗤笑道:“……哪里,伯父真是客气了,伯父自己不也是难得的美人?”北堂陨哼了一声,俯身握住北堂戎渡的肩头,入手之际,那圆润的肩膀温腻如脂玉一般,肌肤仿佛能吸住人的手,北堂戎渡柔韧的身体下意识地慢慢抻住,从修长的脖颈一直到笔直的腰身乃至结实的双腿,全部紧绷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整个人就如同一张被刻意拉直的玉弓,他自从经历人事直到如今,风月欢情不知道品尝过了多少,却从来没有试过这么令人厌憎恶心的接触,而北堂陨虽然正做着暧昧的动作,但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完全没有丝毫的欲.望味道,忽然之间,北堂陨的手指用力地捏了一下北堂戎渡胸前的突起,不出意料地听见北堂戎渡稳定绵长的呼吸声微微一促,在瞬间乱了一拍,就连身体也是震了一震,北堂陨菲薄的双唇略弯起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说道:“……好侄儿,像你这样的美人,却想来必定是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过罢?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北堂戎渡闻言,用眼角轻蔑地扫了一眼北堂陨,脸上的表情就好象对方那只正在自己身上把玩的手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只将下巴微微抬起,形成一道讥诮的弧度,克制着自己一口吐沫吐过去的冲动,漫不经心地缓声道:“……哪里哪里,像伯父这样的美人都还没有被什么男人碰过,孤身为晚辈,又怎么敢抢在伯父前面?”北堂陨眼角微微一跳,语气已经变得轻柔而危险,含笑道:“很好,很好,真是又硬又臭的一张利嘴,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几句话就能被你轻易撩拨出怒火来。”眼下北堂戎渡到了这个地步,当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哪里还会怕什么人,因此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气息,只冷笑着抿起薄唇看着北堂陨,北堂陨用手撩着他额前的黑发,几丝细碎的发丝落在了眼睛上,有些刺痒,北堂戎渡两只手都被紧按住,于是便微微偏过脸去,北堂陨却忽然扳正了他的脸,慢慢俯下头去,温热的吐息细细吹在北堂戎渡的面孔上,一字一句地微笑着说道:“……好了,说了这么多,好侄儿,你也应该尝尝厉害了。”

北堂陨说罢,目光移向身下北堂戎渡半赤.裸的躯体,这具年轻的身体极为漂亮,肌肤不但洁白如雪,且还有着丝绸一般的细腻触感,虽然不是什么健硕的身材,但常年习武的躯干却并不瘦弱,很结实,有一种年轻男子特有的活力,双肩略宽,然后往下逐渐收拢,形成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笔直如枪的腰身,完全可以用‘精美’‘华丽’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北堂陨低声轻笑了一下,忽然就对这具身体生出了一种想要凌虐的冲动,或者可以说,是对另一个相似的人产生了去折辱去毁灭的欲.望,他的手指沿着北堂戎渡线条柔和的脖子慢慢抚摩,暧昧地游移到红润的嘴角,温热的削薄唇瓣似有若无地掠过北堂戎渡的眼皮,吻了下去,然后紧接着缓缓向下,对着那嘴唇低头便吻,就在此时,北堂戎渡突然双膝猛地向上撞起,袭向对方的胯间,但还没等到碰上那个地方,就已经被北堂陨轻而易举地用另一只手按了下去,这么一来,北堂戎渡一直被扣住的手腕便得了自由,不过这显然也并不能让北堂戎渡觉得安全,北堂陨甚至不再继续箍紧他的双手,只恶意地低声冷笑,用身体将北堂戎渡紧紧压制在书案上,道:“……有用吗?”说着,拇指慢慢揉搓了一下北堂戎渡的双唇,用力地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北堂戎渡没有再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他由着北堂陨扳住了自己的脸,将嘴唇重重落下,甚至他根本都没有紧闭着唇齿不让对方的舌头进来,而是放松了下颚,任凭北堂陨亲吻,将反射性地想躲的本能硬生生地给压下去,强迫自己不闪不避,由着北堂陨肆虐,一时间两人唇舌纠缠的濡湿水声隐约响起,但就在某个时刻,北堂戎渡的眼中却突然闪过了一道恶狠狠的凶光,与此同时,只听北堂陨一声闷哼,猛然间就直起了身子,嘴角迅速流下一抹猩红的鲜血,一时北堂陨勃然大怒,当即就扬起右手,重重一掌就朝着北堂戎渡的脸用力掴了下去,还未打到脸上,掌风就已是刮面如刀,但北堂陨到底还是保留着理智,心头微微一动,突然想起北堂戎渡如今是没有丝毫内力在身的,这么一掌下去,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打死了对方,因此在最后一刻卸去了掌上凝而不发的劲气,只以单纯的力量扇在了北堂戎渡的脸颊上,只听‘啪’地一声清脆响动,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抽了上去,在北堂戎渡雪白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打得北堂戎渡连面孔都被扇向了一边,嘴角顿时溢出了一缕血丝。

北堂陨一个耳光下去之后,这才反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盯着手上染出的那一抹鲜红之色,口中也隐隐作痛,很明显舌头被咬得不轻,如果不是他反应极快,只怕舌头已经被北堂戎渡给咬断了,思及至此,北堂陨的目光越来越阴冷,他看向北堂戎渡,然而此时刚刚被抽了一耳光的大庆太子却是嘴角带血,幽蓝的双眼里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反而是一片清明澄静,无所畏惧,北堂戎渡甚至根本没有用手去摸一摸被打得火辣辣疼痛的脸颊,只肆无忌惮地笑道:“可惜,可惜,伯父的反应还是太快了一些,不然就有热闹可看了。”北堂戎渡说着,随意地一偏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然后将目光落于北堂陨流血的嘴角上,冷若深海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迎着对方阴霾密布的目光,完全没有丝毫的畏惧退缩,忽然间嘿嘿一笑,语气无波无澜,轻佻地说道:“……原来伯父的**水准也不过如此,在风月之事上面只怕还比不上自己的儿子,起码韩烟他还能够把孤服侍得颇为舒坦,但伯父却明显差的也太远了罢!”

北堂戎渡漂亮的唇上兀自带着鲜血,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恶毒之极:“伯父还是快去什么青楼楚馆学学去罢,去看看那些小倌究竟是怎么伺候男人的,孤这个人一向在床笫之间可是非常挑剔的,不但要美人,而且还不要那种不解风情的木头美人,伯父你虽然年纪大了些,不过好歹也是难得的美貌了,所以孤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试上一试,但毕竟你这些手段也太差了些,岂能让孤看上眼?所以还请伯父去认真学一学,看清楚人家都是怎么去伺候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