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查子:妈的这是什么破事儿啊真诚你个二缺有你这么表白的么!真诚和为君一解颐在一起四年了!!他们才是真实的恋人!」

可惜生查子等知道真相的姑娘的声音太过微弱,被讨伐渣攻的呼声淹没了。

这时候还得周清朗出来救场,“行了姑娘们你们闹腾闹腾就够了哈,再刷屏我可限制发言了。网络上的事情,”他笑了笑,“不就是闹着玩玩么,那么较真做什么?我也可以证明,他们俩是现实中的恋人,我跟真诚,就只是朋友而已。以后不要再随便YY我们俩了,嗯?”

明明不久前才说过不会再跟周清朗联系,现在也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明了态度,但是听到他带着鼻音的低笑,程臻还是皱起了眉头。他哭过了,程臻分辨得出,就像他只听一句话就分辨的出周清朗喝过酒那样。左胸腔隐隐作痛起来,程臻烦躁地从桌前站起,想要去阳台上吹吹风,抽根烟。

一转头看到了顾解颐,扶着桌沿安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从程臻的角度只看到他的侧脸,笑涡慢慢显现出来,他听到顾解颐说,“真没意思。”

顾解颐伸手关了电脑,转身拍了拍程臻肩膀,“想抽烟是吧?走,去阳台。”

顾解颐拿了打火机给程臻点烟,他笑,阳台上没开灯,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还记得么?从前你俩在一起的时候,周清朗让你戒烟,随时搜身,你就把烟放我这里保管着,想抽了就打个电话让我出来,一起抽一根。”

多久没好兄弟似的靠在一起,抽个烟,讲个荤段子了呢?那时候顾解颐喜欢讲荤段子给程臻听,只为看到程臻听完后皱眉,奉送他一句“一点都不好笑。”

他笑着的时候好看,皱眉也好看。顾解颐怎么都看不厌。

顾解颐一说程臻便也想起了那时候的日子。看上去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小男生,特别喜欢在他面前装成熟。抽烟,喝酒,荤段子,样样上手,可事实是,烟是认识他之后再学的,床也是第一次跟他上的,甚至他们的第一回还把生涩的顾解颐弄哭了。

“程臻,我有时候真的想,我这么把你拴在身边,是不是错了。你爱周清朗,可我跟周清朗一点也不一样。你也不用不承认,他在你心里,天仙儿似的,干净,不食人间烟火,而我就一俗人。你为了他戒烟,学小提琴,唱情歌,而我,就知道逼着你自己洗袜子,没事儿了陪你抽两口,甚至幻想着老了也能跟你一块穿着老头衫去街头树底下下棋。”

程臻没有说话,他觉得顾解颐今天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以前总以为,处得时间久了,你就能忘了周清朗,知道我的好了。可是现在我不那么确定了,是不是咱们就该做兄弟,这样大家心里都舒坦。”

顾解颐觉着眼前有点模糊,他想他该死的夜盲症又严重了。他拿手指抹了抹眼角,有点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臻攥住了手腕,“你哭了。”

原来他眼里亮晶晶的,是泪水。

程臻觉得有点心疼,不同于知道周清朗哭的时候那种锥心的痛,有点疼,还有点好笑。他想,顾解颐真是个小傻瓜。他都多久没见他哭过了,还以为真云淡风轻了呢。

顺着手腕握住了他的手掌,程臻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你觉得,咱俩都这样了,还能回去做兄弟么?”

“能,怎么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么!大不了我不见你,等你忘了这段我再出现。”

“那我要是永远忘不了呢?你也永远不见我?”

想到永远不见程臻,顾解颐就心口痛。手里的烟头烫到手了,他扔到地上踩灭。“说不准。”把手从程臻手里抽出来,“我去铺床,抽完烟过来睡觉。”

周清朗关了电脑,怅然地盘腿坐在地上。有人靠近过来,他还来不及抬头,胳膊忽然被人猛地扯住,那人抓住他的头发逼他仰起头,看到他眼眶可疑的红着,就着弯腰的姿势捏住他的下巴,跪下来吻他。

唇一下子被人咬破,周清朗眨了眨眼,找回一丝神智,不顾胳膊被捏得生疼,回应了这个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吻。

那人愣了一下,动作更加粗暴起来,直接把周清朗压在身下地毯上,手滑进低腰牛仔裤里,抚上双丘大肆揉弄。

冰冷干燥的手指一下子戳进了身后紧闭的后穴,周清朗疼得颤了颤。他圈住身上人宽厚的脊背,不但没有反抗,甚至对着企图强暴他的人笑了笑。反抗有什么用呢,这种事上他从来不会顾及周清朗的意愿,还不如省着点力气,更疼的还在后头。

二十八岁的第一天,就要在这个人身下死去活来地度过。真他妈的好笑,谁让他执意开这个劳什子歌会?在徐静河这里,所有的放肆,都需要付出代价。

徐静河色情地吮吸着他的下巴,一点点地在他优美的下颌上拖出一条水痕。周清朗扬起脖颈,难耐地喘息。这个男人,总是精准地把握住他的弱点。让他欢愉,也让他痛苦。

他等待着被玩厌丢弃的那天。想到此处,他咬牙笑了。

不同于这里的激烈,另一边却难得的温情脉脉。

顾解颐洗完澡走到卧室,程臻正在看着书等他。看着他走近了,指了指另一边的被子,“快点进来。”

顾解颐钻进被窝,发现里面带着微微的体温。他侧头看了看程臻,鼻梁上架个无框眼镜,愈发显得眉眼俊秀。

程臻感受到顾解颐的目光,扔下手里的书凑了过来。“你这里,”程臻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点上顾解颐的眼角,“有颗泪痣。”

顾解颐被他一碰,浑身通了电似的一抖。他想瞪眼骂人,脏话在喉咙里滚了两滚,还是咽了下去,轻轻地转开头,也离开贴在他眼角的指尖,平心静气地回道,“有很久了,不是今天才长出来的。”

“嗯,”程臻脸上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陈述事实道,“我今天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