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想问那你怎么一直没回宿舍，但看着肖越宁抿着嘴冷冷的样子没问出口，转而说：“我们同学聚会，来对面钱柜唱歌。”

“哦。”肖越宁没什么表情。

“你一个人？”顾展又问。

“没有，和一帮朋友。”肖越宁看着别处，眼神有点飘。

“哦，那你们这是……”顾展抬头看了看肖越宁身后的店，“这是酒吧啊？！”

肖越宁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顾展，下巴微扬，嘴角勾着笑，酒吧招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映出他眼睛里的慵懒还带了一丝丝挑衅：“有问题么？”

顾展眉毛一跳，没等他有所反应，肖越宁便转身走向酒吧入口，头也不回的举起手摆了摆，说：“回见吧。”

然后消失在了酒吧黑金色的珠帘里。

顾展转身靠在了肖越宁刚才靠的地方，脑内还停留着肖越宁他没见过的花哨打扮，虽然浮夸，但穿在他身上确实很好看，衬的他平时有些收敛的酷劲儿更明显了，属于在人群中很抢眼，走在潮流的浪尖尖的那种。

刚才肖越宁靠近时他闻到的香水味也和平时不同，是更放肆，更具侵略性的味道。

还有刚才对他的那一笑，带着不同平时的拽上天的气质，他偶尔能感觉到肖越宁平时看似温和的性格下把人拒之门外的冷淡，而此时仿佛是毫不压抑的放肆的宣告着“请勿靠近”，眼睛里也是他平时没见过的情绪，去掉了平时的沉静清冷，却像燃着的小小火苗，警告着靠近他的一切，而正好又在那样一个昏暗朦胧的环境里，就那么盯着他，挺勾人的。

兜里手机震动了好几下，这会估计都发现他溜了，顾展把手里的半支烟掐了，回了对街的钱柜。

进门直接被灌了罐冰啤，之后顾展拿了杯橙汁在沙发坐下喝着。

今天确实有点喝多了，他感觉再喝点大脑就不知道会支配着自己干出点什么了。

那酒吧他去过，是个清吧，环境很有格调。

他内心十分好奇肖越宁是跟谁在里面干什么，甚至想冲进去看看，但他需要压抑他这种不能理解的行为，以及内心渐渐漫开的说不清的情感。

张岩好不容易撒了麦，凑到他身边，冲着他耳朵喊：“展哥，躲角落干嘛呢！”

“你他妈……”顾展被他盖过歌声的大嗓门震得往旁边靠了靠，“你小点声儿，我听得见。”

“我听不见啊，”张岩又往他这边蹭了蹭，一把搂住他，声音倒是低了点，“今天怎么没给我们一展歌喉啊？去了好大学气质都变得沉稳了啊。”

“沉稳你大爷，”顾展回手压在了张岩肩膀上，“你歌唱境界太高，我搭不上。”

“展哥，”张岩声音又低了些，淹没在鬼哭狼号中应该只有他能听见，“你今天不在状态。”

顾展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是学业的压力，还是爱情的烦恼啊？”张岩又挤着他往角落里蹭了蹭。

顾展被他挤到了沙发的拐角，不知道的以为他俩要偷情呢，他极其无奈的白了张岩一眼。

“你该不是谈朋友了吧？”张岩凑在他耳朵旁问了一句。

是的，张岩用的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张岩知道。

其实几个和他近的都知道，但是张岩是他第一个说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他愿意聊这个的人。

“滚蛋。你再这样，别人该以为咱俩有一腿了。”顾展把他好奇的大脸盘子推开了点。

“你不说我就默认是爱情的烦恼了啊。”张岩继续说。

顾展看了看他，没出声。这要是搁以前，他肯定会摁着张岩的头一顿捶，现在他却有点说不清。

张岩一看果真有情况，又凑了上来了，有点激动的小声说：“展哥，你有什么可得跟我说啊！虽然我们不一样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境遇，但我在这里在这里等你。”

“你歌唱多了吧麦霸！”顾展一把推开他，看着张岩有点受伤的小眼神儿，又说，“我心里还没数呢，想清楚了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