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本能的退后了几步，无害的脸也有了几分破裂，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两个字，“嫌弃”。

季瑾不由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这样的他舒服多了。

时枝也有点尴尬，虽然她听伙伴说，气味有点大，但没想过会这么浓，她感觉鼻子多要坏掉了。

看到熟悉的人，他那双破败无神如同死人一般的眸子动了动，最终又变的麻木起来。

“还记得我吗？”季瑾蹲了下来主动问道，看他这副样子是不会主动说话的了。

他没有回应，没有表情，甚至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季瑾心里颇有感慨，分明是一个那么意气风发的人，却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季瑾把口袋里的几个水果糖放到他面前个，他的视线终于动了动落在了那几个小巧可爱的糖上面。季瑾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反应就是最好的了。

“我想知道那个中年女人，失去了女儿的中年女人。”他重述了一遍，季瑾希望他能够有一点印象，起码一点也好。

他的身体本能的抖了抖，往后退了几步。

他在害怕，为什么害怕？季瑾继续加大了筹码，抓了一手的水果糖放到地上，“说的话，这些都是你的了。”

他犹豫了一瞬，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季瑾笑了笑，道：“我也只是无聊多问几句，既然你不说的话就算了吧。”季瑾一脸可惜。

黎语道：“那就算了吧，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季瑾作势要拿走糖果，却被一双脏兮兮的手扫到他自己面前，“她死了，除了我，所有从警局活下来的人都死了……”他的声音非常的沙哑，就像是金属摩擦磨砂板上的声音。

提起她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的停顿，“你说的未免太粗略了些，”季瑾道，“这一句话可不值这些。”

他顿了顿，“我们牺牲了很多人才从警局逃了出去，老大也死了，我们太害怕了，所以打算去基地，那个女人被咬了……”他的身体，声音都在发颤，“我们没有想过她会藏的那么好，她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偷偷把丧尸引来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太晚了……”

“那你怎么没有死呢？”黎语笑着问了一个近乎尖锐的问题。

他再也不肯说了，“少说两句。”季瑾道，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精神状态不好。

他紧紧的把糖果握在手心，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季瑾也不在继续问了，他心里除了叹息再也没有什么了，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

从居民区出来，谁也没有再说话，谁都没有错，她也只不过是想为女儿报仇而已，要说错的，大概就是这个世界吧。但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好好活下去别无选择。

“我累了，想回去了。”黎语突兀的说道。

季瑾稍微惊讶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走吧。”

“那季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季瑾点了点头，“我送你一下吧。”毕竟时枝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不太安全。

“好。”时枝也没有推脱。

看着时枝和其他人汇合，时枝朝季瑾挥挥手，季瑾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其实季瑾会选择和黎语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季瑾察觉到黎语的心情非常不好，为了防止他做出什么事来，只能选择送他回去。

“所以我才如此讨厌人类。”他说。

这句话实在是中二十足，他看着他，季瑾总觉得那个眼神有深意，“人有好有坏。”季瑾道，他实在不会给人喂鸡汤，也不会安慰别人。但他说的是实话。

“还真是官方的回答呢。”他伸了一个懒腰。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季瑾目送他走进研究院的大门，恰好宋以席走了出来，季瑾明显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古怪。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季瑾，好久不见。”宋以席挥了挥手。

“今天我玩的很开心，有时间再一起吧。”黎语笑眯眯的说道。但很显然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季瑾的视线在他俩之间交替，有点古怪，最后礼节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