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鱼肚子上的肉。

胤禛慢条斯理地点头，让弘晖喂给他吃。

胤禵吃的肚子圆圆，一看时辰该走了，就更不高兴了，他现在就很烦，来找四哥了烦，不来了还惦记。

他拉着脸，把鱼骨一撂，扭头就走了。

“这就是你为人的道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胤禛板着脸骂。

“略略略。”胤禵上马跑路。

胤禛眸色幽深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吃饱喝足，晖晖崽就有些困，他哼哼唧唧的往胤禛怀里拱，软啾啾的撒娇：“阿玛阿玛哄崽崽睡觉觉，要听故事。”

“事情真多。”胤禛身上冰雪气息和帷幕外融为一体，抱着晖晖崽的动作却轻柔的厉害。

大掌轻轻的拍着他脊背，低沉悦耳的声音渐渐响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他低低的诵读着，弘晖还没随着熏陶完曹操的《观沧海》，闭上眼睛就寻周公去了。

乌拉那拉氏要伸手接，被胤禛摇头拦了，一道上马车骨碌碌的回贝勒府。

路上风雪呼啸，马车上燃着炭盆，暖融融的像是春日一般。

弘晖睡着了，马车晃悠，让他不安的皱着眉头，他在胤禛怀里缩成一团，抿着微微发白的唇。

梦中的天又黑又好像很白，他好像被放开绳子，纷乱的环境中，一直有巨兽张口咬他，他拼命的钻进石凳下，拼命的缩成一团，却仍旧躲不过。

“疼，疼……”

弘晖呢喃，挣扎着想要醒过来，胤禛心疼的要命，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安抚：“梦都是假的，不怕不怕。”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熊猫崽崽喝了口水，又蔫哒哒的睡着了。

梦，都是假的。

胤禛也不敢走，一直都守着他，乌拉那拉氏也失了玩闹的心思，忧心忡忡的跟着。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三岁半的崽，吃吃喝喝玩玩睡睡，怎么就日日做噩梦。天天魇着，属实把人心疼的够呛。

然而——

两人正打盹的功夫，弘晖醒了，他先是揉了揉胸口，见胤禛正抱着他，就眯着眼睛甜甜的笑，迷迷糊糊的就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巴来亲他。

“阿玛阿玛啾啾。”

小奶音也甜甜的。

胤禛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这才放心下来，自去忙了。

弘晖乖乖的坐着，一旁的小宫女伺候着他洗漱，又给他端来碗碗奶，看着他捧着奶吨吨吨。

“怎么喝都喝不够的。”他心满意足。

有奶，有笋，有肉，有床。

他跑到外面去，哒哒哒的开始在雪地上画一些小东西，蹦蹦跳跳的试图用小脚丫画画。

“兔子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