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少要来监狱探访,他提前得到了消息,赶紧吩咐下面的人要好好招待。可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显然已经超出了他能够解决的范围。
还没等狱长做出进一步举动,一直靠在门前的年轻男人便已经缓缓直起腰,绅士而又优雅地回握住了昆汀伸来的手:“quentin长官,久仰,昨晚的菜单怎么样?”
“菜肴和美酒都非常美味,感谢祁董和白少的精心招待。”
昆汀笑了笑,反手指向坐在会面室里的时添,“您和您哥哥今天一起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以前主管bronx分局,要是知道您今天会过来,还能看看有什么能提前安排的。”
苦笑着摇了摇头,白然面上露出一抹浅淡的歉意:“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是我的过失。我哥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稳定,今早照顾他的护工没看住,一不小心,又让他从病房里给跑出来了。”
听到他的话,昆汀真挚提议:“没关系,我今天也刚好带了人从市区过来。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替您安全地把人给护送回去。”
“真的?那再好不过了。”
一对横波生出涟漪,白然对他感激一笑。但很快,他又忍不住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纠结,“可是,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我哥了,他们平时又把他关在医院里,不能随便见面。您能不能给我留一点时间,让我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让他以后别再做出这种危险的事了?”
“当然可以!”
爽快地应下,昆汀抬手拍了拍身旁狱长的肩,“mike,方便给白少和他哥哥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吗?我带着我的人在外面等着,让他们兄弟俩好好聊上几句。”
“……没,没问
题。”
被两人信息量巨大的一连串对话弄得措手不及,狱长一时间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碍于两名贵客的面子,他还是匆忙侧身让出了一条道,连连点头,“那我再让安排一下,几,几位这边请!”
得到了狱长的答允,昆汀缓缓偏过头,用垂落在身侧的手对着玻璃墙另一端的周斯复偷偷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搞定”。
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墙,周斯复黑着脸靠在椅背前,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杀人,仿佛像是在对他说:你俩把别人当白痴?居然想得出这种破理由??
昆汀无辜地轻轻耸了耸肩,表示情况紧急,他也没别的更好的法子了。
在他和周斯复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白然已经绕到了时添的座椅前方,在时添的跟前缓缓蹲下身,双手覆上时添搭在膝前的手背,温声开口:“哥,别闹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时添:“……???”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玻璃墙,发现周斯复脸上的表情也和自己一样,完全可以用异彩纷呈来形容。
就在那一刻,他从周斯复眼中读出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按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要安然无恙地被带离这里,他只能接受那个刚刚才被强安在他身上的新人设——
祁家白少,和他的智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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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在狱警和昆汀的手下前呼后拥地包围下,时添和白然被一同送入了监狱一楼的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的面积虽然不大,东西却一应俱全,有沙发、茶几和桌椅,甚至因为要专门招待到访的祁家贵客,狱长还特意让人送来了咖啡和茶点。
离开休息室前,狱长盯着靠在沙发前,头发凌乱的时添,有些犹疑不决地问身旁的昆汀:“长官,要不要找个手铐把他拷起来?万一他又……”
当着白少的面,他最后还是没把“从精神病院里披头散发跑出来”这段话给说出口。
结果没等狱长把话说完,昆汀已经大大咧咧地招呼狱长跟着他往外走,说有自己的人在门外看着,让狱长带他去参观监狱别的区域。
房门关上,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时添把一头恼人的长发甩在脑后,冷眼观察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男人。
从进门后,白然便一直在低头轻抿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也不知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几分钟后,把杯中咖啡全部饮尽,白然放下咖啡杯,将双手平放在膝盖前,对着他乖乖开了口:“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