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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奎立刻让林冬调取了110接警中心的记录,证实凶手的手机号确实在案发后拨打过110。法官量刑时考虑被告有自首行为,一审判死缓,二审无期。现在那人还在监狱里服刑,传授种植技术帮扶了很多狱友,使得他们出狱之后能有一技之长避免再次踏上犯罪的道路,自己也因此立功而获得减刑。

按理说,杀人偿命是必须的。然而有的人实非天生的恶徒,法律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维护正义,公平公正的审判罪恶,而非剥夺纠错的机会。就说这个研究员,若非同事先做恶人逼得他走投无路,万不会犯下如此罪孽深重的过错。诚然,凡事都有正反两面,不是所有人杀人犯都值得网开一面,绝大多数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以命相抵。

问他们后悔么?后悔。怕么?怕。行刑前怕到软成一滩泥、嚎啕痛哭、胡言乱语甚至大小便失禁的比比皆是。那为什么当初要杀人呢?鬼迷心窍或者失控了。不,林冬根本不相信这样的说辞。这些人无一不抱着侥幸心理,有的被抓后还会问警察“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答案就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思绪随着笔记走了大半,林冬的干眼症犯了。那场灾难带来的后遗症不光是难以挣脱的噩梦和一夜白头,还有在无人之处哭出血泪的眼疾。他放下笔记本拉开抽屉拿出眼药水,正要摘眼镜点,忽然注意到坐自己对面的唐喆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笔记本,一副人在魂儿却飞走的模样。

——对哦,这是他爸的笔记本。

默叹了口气,林冬扬手把眼药水扔给唐喆学,强行将对方自回忆中拉回现实:“帮个忙,点下眼药水。”

一听老大撒娇,周围“哗”的射过几道视线。林冬假装没看到,至少眼下这一刻,自己的脸皮没爱人的心情重要。

两口子,他不惯着,等谁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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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短我承认23333333老夫老妻没有谈恋爱之前互动那么细腻了,就,日常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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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进百叶窗,落在随呼吸均匀起伏的肩章上,勾勒出钢铁质感的正义光芒。垫在脸侧的手肘前方,电子时钟无声翻动,光线随着角度的变化缓缓触摸线条工整的下颌,像是怕惊扰了刚刚陷入浅眠的人。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巧的脚步声,很快,伏案安睡的人背上多了件藏蓝色的外套。脚步声远去,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复又归来。电子时钟旁多了份散着热气的蛋花明虾粥,唐喆学弓身轻吻了下林冬那覆于浓睫之上的发丝,忽听窗外“扑棱棱”一阵响动。他直起笔挺的背,竖起食指置于唇边,冲窗外跳来跳去的小生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副队,学籍记录——”

岳林刚进屋拉开嗓子,就被连鸟叫都怕吵醒林冬的唐喆学用眼神制止,立即将音量降至耳语:“已经弄完了。”

“我知道,组长给我发消息了。”

唐喆学抬抬手,示意他出屋说话。随后又看向伏案的林冬,只见对方已经将脸换了个方向,显然是被他们吵醒了。虽然现在林冬的睡眠质量已经好很多了,不再需要熬到灯枯油竭才能勉强睡上一会,但睡得依旧很轻,哪怕是一声鸟鸣都能吵醒。昨晚岳林加班弄学籍记录,林冬并没当甩手掌柜的,跟着一起熬了半宿,给唐喆学发回家伺候猫和狗。

用林冬自己的话来说,官威,是让底下人心服口服后自然而然拥有的。光去那动嘴的,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谁服你?两口子过日子也是一个道理,激情褪去,生活中的磕磕绊绊日渐积累,是过成一地鸡毛还是有滋有味,得看彼此是否能真心体谅对方的付出。

如果不是受限于《婚姻法》的阻碍,唐喆学觉着自己和林冬绝对能称得上市局的模范夫妻。偶有争执,但绝不吵架,更不会冷战。像罗家楠那样,动辄让祈铭气得上蹿下跳甚至气吐一回血、冷战起来拿办公室当临时宿舍这种事儿,在他们家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有事儿商量着办,比如之前为了家里的猫猫和狗子考虑,唐喆学想卖了手头的房子换个带露台的,被林冬驳回了,理由是“谁盯装修?咱俩有那闲功夫么?”。唐喆学提议让自己老妈林静雯负责,反正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可林冬又说“那是咱俩的家,不该装成你妈想要的样子”。

想想老妈的性格,唐喆学感觉林冬说的不无道理。自从嫁给他爸,林静雯基本处于丧偶状态,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家,那独立自主的劲儿,别提了,主意比天大。就算叮嘱好她原封不动的按设计图装,选材和地砖花纹什么的铁定会被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