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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神魂不守,走得远了才反应过来,想起苗笙看到那药瓶忽地红了眼圈,顿时觉得不妙,发疯一般地跑回来。

进了斜月斋,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他那向来举止优雅的舅舅,此刻正懒洋洋地一手托着腮,一手拎着酒瓶,从细长的壶嘴里往口中倒酒,浅红色的酒液半数洒了出来,划过他的脖颈,滴落在白色的衣衫上,竟有些鲜艳夺目,像极了血!

“别喝!”

游萧疯了,不顾一切冲过去,想把酒瓶从苗笙手里夺过来。

可他力气不够,两人推推搡搡,掀翻了桌椅,滚到地上,那酒瓶终于也脱手,剩余酒液洒出来,只有那么一点。

游萧手抖得几乎捡不起东西来,哆哆嗦嗦才打开酒瓶,发现里面已经见了底。

“舅舅!”

游萧顾不上哭,爬到苗笙身边,扒着他的下巴,试图想去抠他的喉咙:“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苗笙却不听话,摇着头,把他推开老远。

游萧再次爬过去,几次三番,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地上扭成一团,可是苗笙始终没有吐出一滴酒。

“舅舅!舅舅……舅舅……我错了!”游萧绝望地大哭起来,抓着苗笙的衣袖,搂着他的脖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萧儿给你赔不是,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再也不自作主张,求你看我一眼,求你……求你……我们去找应闲哥哥,那个戴叔叔一定有解药,走吧……跟我走……”

游萧拉住苗笙手腕,拼命向外拖他,可是自己力气实在太小,苗笙喝醉了又太重,不论游萧怎么使劲儿,苗笙都一动不动。

他就那么靠着琴台,哼起了“有所思”:“当日我醉美人家,美人颜色娇如花。今日美人弃我去,青楼珠箔天之涯。天涯娟娟姮娥月,三五二八盈又缺。翠眉蝉鬓生别离,一望不见心断绝。心断绝,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