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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尤其尴尬,就这么几棵稀疏的树,都没地方隐藏身形,明日又是望日,月亮大银盘似地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下,他们这样的夜行者简直无处遁形。

两人悄悄躲在山脚一棵看起来稍显壮硕的树下,向羽书问道:“这可咋办?”

聂云汉探出头,往山顶上看,遥遥看见一座破败的道观。

那道观是真破,从他站的位置看过去,都能看出来它大殿的斗拱缺了一半,在夜色中矗立着,像头缺了一只角的牛,蠢里蠢气的。

“没事,咱们没地儿藏,别人也一样没地儿藏。”聂云汉低声道,“走吧,注意周边动静。”

到了那道观前,聂云汉才发现,此地比他想象得还要破。

大门已经形同虚设,门已经被毁损,写着“清心观”三个字的牌匾也要掉不掉地悬着,两边围墙半人多高,垒得高低不平,前凸后进,一看也就是防君子防不了小人。

聂云汉和向羽书一边打量周遭环境,一边进了观中。

观里只有那栋极其简陋、斗拱缺了一半的三清殿,殿后即是小院,院子两侧并列几间寮房,其中一半已经坍塌,想必这就是云虚子的杰作。

聂云汉冲向羽书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转身去查探三清殿,聂云汉则握紧腰间佩刀,轻手轻脚向完好无损的几间寮房走去。

第一间应该就是云虚子的房间,里面所有陈设都被掀翻在地,地面墙面都有斑斑血迹,由于时日已久,变成了黑色。

聂云汉收敛呼吸,仔仔细细观察一遍,没发觉有什么异常,便轻轻退了出去,谁知他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口,接着颈间一凉,一口刀搁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