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不会拐弯抹角,想到什么说什么,已经在想以后被赶出来该怎么办。

她陷入思索,喃喃地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你……你到时候就说你家亲戚要来找你,没地方住了,得让我们腾出来,行吗?”

江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说什么呢,现在能把以后的事都想全了?那你还过什么日子。”

窦米:“?”

江汜:“租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了。只要干活就一直住下去,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窦米:“你不是随便……”

你不是随便答应一下吗。

她住了口。

江汜看向外面:“没随便。”

窦惊澜正拎着尼龙袋把材料送人。

隔壁水果摊的大爷笑得眼成柳缝,老年斑看着都少了些许。

江汜收回看人的视线,垂下眼睫,用粘着创可贴的手碾自己羽绒服胯部的抽绳,重复道:“没随便。我想挺久了。”

他并不打算说这房子是为了他们租的,毕竟自己闲散少爷花个钱解闷十分符合人设。

他睫毛很长,根根分明,在冬日小屋里显得冷沉。

窦米对他的印象很好,但只限于小聪明方面的。很会照顾人,很会在意他们的感受,不戳人痛处,很有家教。

可现在这个神情,却让人觉得他可靠冷静,面面俱到。

江汜今天穿的雪白色羽绒服,仗着中午的太阳光,现在在这个小屋里亮眼而突兀。

他的视线毫无预兆地乱转了一圈,最后回到窦米脸上。

窦米被他的视线看得说不出话。

少年勾了勾唇,那张锐气初成的脸在初冬里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