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愣着了。”顾年祎说,“先找人去吧。”

可能连孩子的父亲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一段,此时正又惊讶又气地抓着孩子道:“你妈妈她这么对你!为什么不回来告诉爸爸??”

他锤着自己腿懊恼着:“爸爸错了,爸爸怎么就同意她把你带过去的,哎!”

“爸爸。”小孩抱住他爸爸的膝盖,乖乖把脸埋进了他肚子里。

“先生,先生。”许洛示意他先别激动,手牵着小孩的手把他拉过来,继续道,“宝贝,之后呢,你在厕所里有没有喊妈妈?”

“我没有哭。”小孩往后缩了缩,可能回忆起了那一段,满脸都是惧怕,“妈妈让我安静,否则爸爸不会来接我,我就一直站着,站累了就坐下来。”

顾年祎手指按着耳机,听见这句话时心里泛酸,想到这个孩子被他们发现至少也要早晨十点多了,他在里面一个人快待了四个小时,期间因为本能的惧怕让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他们看见他时候的大声哭泣,已经是恐惧到了克制不住的状态吧。

他想到这些,心也跟着揪起的疼,感觉这孩子太可怜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这母亲抓过来问责,到底是为什么狠心把这小孩丢在雨夜的女厕所里。

他手指团紧握住,手背绷着青筋,拧紧双眉试图克制自己的怒火。但此时,许洛的声音还是那么淡定而四平八稳,充斥着力量。顾年祎瞥眼看他,那种他穿着一层伪装衣的感觉再次出现了,但他身披着玻璃窗摄入的晚霞,背后铺着薄橙色镀着金边,此刻又不算那么讨厌。

“告诉我。”许洛问,“你趴在那个小窗户上了吧,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窗外有个叔叔看着我。”小孩吞咽了口口水,仔细看他的额头还出了细密的汗珠,似乎回忆起那一晚还心有余悸的,他抬手比划了一下,“他躺在那个大浴缸里,我看见他在淋雨,他正在看我,我就和他挥挥手,可是叔叔不理我。妈妈不许我出去,我不能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