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都是生灵。”

是的，韩非立刻做出了判断。自己所见的这一切，都是介于半虚半实之间的生灵。或许，这就是上古时期的模样，天地间，万物中，各有生灵长存。

那雷霆龙影卷动一片雷狱，轰击韩非。其威能，不亚于之前见过的星海巨兽。而雾海中，数不尽的虚白色的鱼群，也朝着韩非冲了过来。

一时间，韩非四面环敌，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这些生灵的具体境界和实力，只是评估一个大概。

索性，韩非一伸手，那袭扫而来的雨滴，忽然间朝他聚拢而来。随着无尽水的喷薄而出，韩非周身三千里雨水，尽数悬停。却见韩非单手一扣，那些雨水纷纷化作短刀。那场面，仿佛韩非手握三千里长刀，扫起了剑刃风暴一般。

虽然韩非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些生灵被自己搅碎，但是他一点也兴奋不起来，甚至觉得这一切有些荒谬。

这又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太古星辰树也不过只是大帝境而已，就算厉害，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就自己进来的这点时间，这都遇到几个帝尊境的生灵了。就算精神力可以凝聚，但是这些生灵陨落了就真的不耗费精神力？就算这些玩意不耗费精神力，大帝境真的凭借自己的精神力一下子搞出这么多强大的生灵来？

真要这么厉害，太古星辰树怎么不用这些精神力，去斩开树根？摆脱他和门后神灵的羁绊？

“嘭嘭嘭~”

这种战斗感觉，完全和实战没有两样。韩非周围，大量的生灵被搅碎，但这回不像之前的星海巨兽那般，被绞杀后还会有丹珠存留。

此刻，纵是韩非大杀四方，但用来的诡异生灵越来越多。当下他就知道，这恐怕并不是单纯的战斗试炼。

片刻后，韩非有些凛然，因为他感受到一股别样的威压降临。这种威压，境界上绝对比他还强。

下一刻，就看见一只遮天蔽日的鹏鸟，身上弥漫着紫黑色的烟气，掠空而至。

那双利爪，竟然直接抓碎了无尽水，冲出了一道缺口，直逼他而来。

韩非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无尽水，身体急速坠落，也不在乎有一些生灵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一人一鸟，先后冲破这九霄云上。

“嗡！”

六道天蝉翼出现，韩非身体骤闪，出现在这鹏鸟的背后，而后者速度竟丝毫不慢，有黑羽倒卷而上。那一根根黑羽，宛若一柄柄破天之剑，杀了韩非一个措手不及。

韩非拳印横扫，刚刚击碎这些斩来的黑羽，就看见那鹏鸟化而为人，手握一柄黑羽扇，反手对着韩非扇来。

“呼~”

一时间，狂风大作，气冲云霄，韩非感受到此间天际，罡风密布，法则扑面。

“好强！”

韩非身上被这里的罡风和法则，撕开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太古星辰树提醒过自己，他和旁人不一样，旁人死了只是意识回归，但自己陨落了，恐怕就是真的陨落了。

“咦！”

便在韩非准备反击时，只听那鹏鸟竟然出声。

这分明就是一声疑惑的声音，韩非心头一惊，这不可能啊！如果只是单纯的记忆世界，对方难道还能具有意识不成？

韩非：“喂！大鸟，罢手如何？”

韩非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试探性地喊了一句，结果这鹏鸟竟然真的罢手了，而且还微微皱起了眉头，过了片刻才对韩非说道：“这是哪儿？”

韩非：“……”

韩非无语道：“是你先攻击我的，还问我这是哪儿？”

鹏鸟眉头更皱：“我似乎忘了很多事情，我……为何要追杀你？”

韩非：“我也想问，你为何要追杀我？”

韩非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这记忆世界中的生灵，不该具备意识才对。因为他们只是太古星辰树的精神力所化……

等等……

韩非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这个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太古星辰树既然可以塑造出这样一位强者，就肯定是他曾经遇到过的。在修行有些特殊的观想法时，观想某些事物时，那些事物的本体是有可能会有反应的。

就像是祭祀，也像是某种特殊的精神传递。有人颂念自己，自己会有些许感知，好像有时候自己也会有这等情况。

而这个情况，韩非在本命星辰上似乎感受过。他创造出来的太初他们对自己拜颂和祈祷时，便会有感应。

可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建立在被观想和颂念的这个人还活着的基础上么。可是太古星辰树应该已经被封印很久了吧？

韩非想想就觉得有些扯淡了，从混沌纪元到洪荒时代那都跨越了多少年过去了？能活到现在的人，恐怕除了太古星辰树这种生命极其悠久的存在，谁还能从那个时期活到现在？

韩非继续开口道：“这位道友，你还能记得自己是谁吗？”

而那鹏鸟强者，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想起来。韩非清晰地看见，这鹏鸟的眼眸逐渐失去了清明，竟然转头又朝着韩非杀来。

韩非见状，就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这鹏鸟会出现短暂的清明时刻，这一点更是解释不通。

不过韩非也没有继续和这鹏鸟纠缠，现在的战斗，在他看来，没有意义。如果这星界试炼场，有很多类似鹏鸟这个级别的强者，试炼者都要战胜他们才能获得门天赋，那这试炼也别试炼了。韩非几乎可以肯定，怕是没人能够走到最后。

所以，就目前出现的这些生灵数量来说，这更像是一个逃跑试炼。谁有本事在这重重围杀之下，去到那门空间所在，也就是封印太古星辰树的树干位置的地方，应该就算是通过试炼了。

试炼本身就是这么简单，在过程却一点都不简单。那鹏鸟的速度出乎预料的快，韩非与其在半空一边激战，一边下沉。

如果不出意外，这鹏鸟的原型，最少也得是长生境。只是显化在这所谓的星界试炼场中，他们的实力都有了大幅度的降低，以匹配试炼者的实力。

许是因为俩人实力相差不多，韩非又没有爆发战斗的意思，所以俩人只是在追逐。很快，韩非就看见了有通天巨树的树体，伸入长空之中。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