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3月25日21:00

这天晚上,身在武装侦探社宿舍的飞鸟司接到一通电话。

手机的密码早已从【1111】被他改成了中岛敦的生日,屏幕上显示是条野采菊的来电。

条野先生这个点找他有事吗?

飞鸟司接起电话,对方就像敲门一样,只说了一句话:“飞鸟先生,我能进来吗?”

“嗯。”飞鸟司把窗户开了道缝隙,一些粒子随着气流飞进来,汇聚成条野采菊。

飞鸟司看着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条野采菊,顿时想起了他们交往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之间不需要再经过打电话这一步。

猎犬的工作占据了条野采菊大部分时间,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让他也无法判断什么时候有时间陪飞鸟司,所以,他两个人很少会特地约时间,都是飞鸟司给窗户留道缝隙,条野采菊结束任务后换上一身干净衣物就直接过来。

有时飞鸟司正在埋头学习,后背就会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和他相处久了,飞鸟司的感知力似乎也有所提升,在感到惊吓之前,那淡淡的皂香味和轻哑的铃铛声已经让他知道身后的人身份,于是完全不会害怕。

为了不让他闻到血腥气,条野采菊每次过来之前都会洗个澡,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水汽,发尾总是湿漉漉的,和耳坠的流苏一起戳在飞鸟司的后颈上,痒痒的。

虽然来找他,但条野采菊不是每次都有话要说,有时候刚喊完“飞鸟先生”就搭在他肩上睡着了。

因为他可能为了抓捕某个极度危险的异能者,三天三夜都没睡觉。

飞鸟司一直非常愧疚,条野先生如此辛苦,却还要用休息时间陪他演恋爱。

他委婉地提过几次,让条野采菊不必这么敬业地来陪他,只要好感不低于90——安全起见飞鸟司一般会刷到95,不让系统发现端倪,什么样的恋爱其实都可以。

并不是所有恋爱都要腻在一起,忽冷忽热也是恋爱中的常事,反正条野采菊又不像他一样有系统盯着,逼着他主动。

如果条野采菊长期待在军警基地里,或者因为工作冷落他,系统也不可能逼他闯进去,顶多催他打几个电话,飞鸟司还能用怕影响对方任务来拒绝。

飞鸟司最开始就考虑过这种情况,认为这样很好,能减少给对方添的麻烦,所以明知猎犬工作忙碌,还选择了条野采菊。

然而,飞鸟司每次委婉暗示他之后,条野采菊都会莫名生气。

甚至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给飞鸟司弄到了一张猎犬的通行证,飞鸟司再也没借口搪塞系统、消极怠工了。

但条野采菊对此很满意,还带着他在队友面前秀恩爱,心情愉悦。

他想做的事,飞鸟司当然都会配合。

当然也会有人来劝说飞鸟司不要和那样恶劣的人在一起,飞鸟司感谢了他们的好意,统统拒绝了。

他清楚条野采菊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在交往之前,他还在追求条野采菊时候,条野采菊就已经向他露出了恶劣的一面。

有一次军警要从一个嘴巴很牢的罪犯那里套出其同伙的消息,就委托了有读心术的飞鸟司。

可当飞鸟司赶到的审讯室的时候,墙上飞溅了无数鲜血,罪犯身上出现多个血窟窿,手指要么被斩断要么被折断,被人用粗暴的刑讯手法折磨得奄奄一息,不得不对他进行抢救。

这显然不是寻常军警的做法。

事后军警告诉他,是接了任务,为了剿灭犯罪团伙的条野采菊做的。

明知道飞鸟司要来,还是抢在他之前下手,条野采菊觉得他对待罪犯太过温和,决定吓吓他,也想看看飞鸟司为了任务假

恋爱能做到什么地步,能忍受和他这样一个恶劣的家伙恋爱吗?

但之后,飞鸟司一点都没被吓退,也没有对他露出半点恐惧的心音,还感谢了条野采菊迅速收拾了那个犯罪团伙的事。

【“你不怕我吗?”条野采菊问他。

“为什么要害怕呢?”飞鸟司浅笑着,“您行动迅速,避免有更多人受害。至于手段……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那种罪犯指责您。”

“你不觉得我残忍吗?”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我还是听过的。我虽然不用武力审讯,但我套出的情报也不少,他们都是因为信任我才会告诉我真相,我却让他们人深陷牢狱、被判死刑或者被灭口,我难道就不残忍吗?”

条野采菊见过被他审讯的人,挑挑眉说道:“他们可不觉得你残忍,因为你会直接告诉他们说出真相会面临什么,你处理的人没有一个改口翻供的。”

“这也算不上仁慈吧?”

条野采菊没有和他争论这个问题,而转回来继续问:“那你不怕我也这么对你吗?”

“不怕。”飞鸟司说得斩钉截铁,他的心音也十分坚定,“如果您真的那么恶劣,当时就应该留下来欣赏我被吓到的表情,而不是得到情报第一时间去就捣毁组织。”

在条野采菊身上,恶与善奇妙地共存着。】

后来条野采菊再也没有试探过他,甚至有时候看到队友拖着血淋淋的的罪犯回来,还会把飞鸟司往怀里摁,不让飞鸟司看到前方的惨状,并对着队友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