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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江畔喃喃说出自己的心愿,“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们一定全都要健康。”

安惠出差前一天,在病房里找了一圈,然后在楼顶找到正在晒太阳的江畔。

江畔穿着和他气质不符的肥大卫衣,日光下像半透明的白绸布。当江畔看过来,安惠突然想到两个词。

美丽的和速朽的。

江畔拿出一周前写好的信,腕线明晰清瘦,嘱托安惠送到上面的地址。

“是他们的父亲吗?”

江畔:“嗯。”

突然联系分手的恋人,江畔就像是在做离别的准备,安惠有种不详的预感,而她知道江畔并不同意让自己的小孩冒险。

“你为什么能做到这一步?”

“很多理由。”因为他和虚弱的江月和解了,因为他已经喜欢上这两个小朋友。

“最开始的那个呢?”江畔这样特殊的身体,可以让他心甘情愿放下骄傲,决定忍受多病多痛的生育过程,一定有让他如此坚定的那个瞬间。

江畔都忘了,摇动记忆追根溯源,一切的一切,忽然想起,邢卓是第一个问他,“江畔你在害怕吗?”

“我保护你,我安慰你。”

那一丝稀有的甜蜜现在抿着也无味,但也曾改变了江畔身上沉重的、至死的苦涩。

而邢卓一个天生的同性恋,治不好也医不了。以后他家里逼他,他也许会不高兴地接受安排,反正性欲不分男女,不过是结婚又离婚,只要个小孩。

但这种伤害自尊的行事方式,可能让邢卓一辈子都觉得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