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 187 章

反派娶了男主后 秋叶坠 5522 字 23小时前

“丞相啊!我魏某竟认得当朝丞相,待我回了长淮县可不得好好吹嘘一通。”魏琪饮着杯中高粱酒,手舞足蹈。

“魏兄不若继续参加科举?”陆知杭浅尝杯中茶水,温声道。

“他不是这块料子,我劝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成效。”严天和在最初的拘谨过后,也放开了性子,照着少年时的状态相处。

魏琪放下手里的酒杯,叹气道:“当年中了举人也是侥幸,还是不废这些力气了,倒是陆兄让我大吃一惊,就是奇怪你这年岁怎地还不娶妻?”

“你怎知陆兄尚未娶妻,说不准是金屋藏娇,不与我等说呢?”严天和打趣道。

听到二人拿他的终身大事说笑,陆知杭垂眸忆起了云祈,唇边的弧度翘了翘:“我的妻啊,待三日后严兄就能得见了。”

“三日后?可我届时还得去参加殿试面圣……”严天和面露不解,他这辈子说不定就见皇帝一次了,殿试推脱不得,可见陆知杭的妻子同样是要事,不得择个良辰吉日好好吃上一顿饭,叙叙旧。

严天和没意识到陆知杭这话哪里不对,正想让他另寻个时机,雅间的房门就传来几声敲门声。

“可否多添双筷子,容闻某与诸位一同畅饮?”闻筝推开房门,嘴角噙着笑。

“学、学政大人。”严天和与魏琪二人面面相觑,连忙起身行礼。

陆知杭拱手相迎,戏谑道:“闻大人可是陛下身边红人,不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呵呵。”闻筝皮笑肉不笑,也不管一旁战战兢兢的严天和之流,说道,“可莫要忘了过几日还得替家妹未来的夫婿把把关。”

“温姑娘的大事,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陆知杭替闻筝倒满酒水,不假思索地颔首道。

抿着醇香的佳酿,闻筝定定地望着陆知杭瘦削苍白的脸色,关心的话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笑吟吟道:“那就多谢宸王爷了。”

“王爷?!”闻筝这一声称呼直把不知情的严天和二人惊得够呛,盯着淡定替他们斟酒,毫无官架子可言的陆知杭哑然失语。

望着大惊失色的二人,闻筝摩挲着下颌,有些好笑地反问道:“你们不知?”

“那可是亲王……当然不知了。”魏琪恍如梦中,掐着自己发疼的脸颊喃喃道。

仔细想来,既已是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了,那爵位再升一升也实属正常,就是对于家世普通的二人来说还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陆知杭发觉他们的不自在,似不赞同地朝闻筝摇了摇头,他沉吟片刻,举着杯盏温声笑道:“今日同窗相聚,不谈其他,且让我等把酒共欢便是。”

纸迷金醉的晏都又以鼎新酒楼为欢聚的圣地,几人畅饮到后半程时,严天和二人总算放开了拘谨谈笑风生,陆知杭时不时心痛的毛病没好,为了多活几年只能以茶代酒。

鼎新酒楼的欢聚总有散时,殿试那日严天和总算是经历了一次陆知杭当年见识过的宏伟场面,他从僻壤的洮靖城而来,更没有江南求学的经验,望着气派庄严的皇宫大内,久久失语。

循规蹈矩跟着长龙般的队伍行至巍峨辉煌的金銮殿,一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宣读在录取的三百余进士之内,被命令低头不能窥看天颜的严天和方才踱步跟着同僚出列,规规矩矩地三叩九拜谢恩。

“就瞧一眼……”严天和掌心贴着地面,挣扎片刻还是好奇起了龙颜,以他的名次大抵是无法留在京城的,这辈子估摸着就独独一次面圣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彼时的他尚不知因陆知杭之故。自己能留职在京中,青云直上。

严天和牢记严山长的夙愿,就是想等自己上京面圣后,能去信一封给爷爷讲讲当今圣上,他深深吸了口气,趁着众人起身的瞬间偷偷抬眸向龙椅上看去。

只一眼他就愣了神,金黄色的龙袍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因着时间短暂,细节处严天和记得不清,但那冠绝晏国的天颜却始终挥之不去。

“陛下应是发现我的逾越了,为何不治我的罪?”严天和跟在几百名进士的身后浩浩荡荡出宫门,那样遥不可及的人物对他而言有些不真实。

正在宫门口候着的魏琪左顾右盼下,总算看到了魂不守舍的好友,他嬉皮笑脸地拍着对方的肩头,问道:“你有没有瞧见陆兄的妻子啊?他既然说殿试那日你能见到,说不准是哪位公主呢?做过一回驸马,做第二回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殿试又不是去后宫,上哪见公主。”严天和被魏琪吵得回过神来,撇撇嘴道。

见好友又好恢复昔日嘴毒的模样,魏琪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你这不就算见着半个了,陆兄这头一回驸马娶的还是当今……圣上呢。”

云祈男扮女装的事在民间广为流传,魏琪身为陆知杭的好友自然也知晓这件事,当时只觉得好玩,现在回首一看才惊觉对方这娶的可是皇帝啊!

“你在宫门前说这些,是想被杀头吗?”严天和眉头一皱,压低声音拉着魏琪赶忙往外跑,尽管好友已经刻意附在耳边说,应是不会被旁人听到的。

两人匆匆离开宫门,半道上的严天和总算有兴趣琢磨该怎么和爷爷提起今日面圣的事了,严山长一辈子就是个举人,能得见天颜是他盼望已久的事,如今自己的孙子能见到,也算了却他半生夙愿。

严天和回去的路上心情颇为不错,正盘算着领了官职离京前得和陆知杭搓一顿,问问他的妻子究竟是谁时,脑中无端地冒出一个念头来。

“陆兄当年娶的是当今圣上……殿试那日能见到的…嘶…”严天和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这真相未免太过荒谬,他摇摇头只当是胡思乱想。

殿试结束的第三日正是闻筝约他替温姑娘把关的日子,只是这雅致的马车外推推挤挤的却是来了不少人。

“嗯……王爷带了不得了的人物来,抬举我了。”闻筝扯了扯嘴角,对着陆知杭耳语道。

“爱卿不欢迎朕?”云祈一身绯红色烫金长衫,脸上戴着那副矜贵精巧的灿金色面具,冷笑道。

闻筝眼皮一跳,不假思索地躬身行礼,正色道:“臣不敢。”

“先上马吧,那太仆寺少卿赵大人约的是群芳园那一带赏花?”陆知杭目睹几人的明争暗斗,抵着下唇轻笑出声,顺势扶着云祈的手一块上了马车。

闻筝长身立于车厢外,吩咐完马夫事情后方才点头:“正是,咱们且先让他们独处会。”

在二人说着待会的细节时,陆昭同样提起衣物下摆就要上车,刚迈起一只脚就撞上了云祈投来的目光。

“哟,朕可未曾亏待皇侄,怎地出行都要同乘一辆马车。”云祈似笑非笑,戏谑地看着被自己辈分压了一头的世子陆昭。

搁在江南那会,陆昭哪里会料到那讨人厌的‘姑娘’日后会成了自个儿血脉至亲的长辈,自云祈登基后他就有些无地自容,但能陪着陆知杭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他不舍得错过就只能挠了挠脸颊,不自在道:“咳……臣不过是想去见识见识。”

“嗯?”云祈睨了他一眼,压低声线。

陆昭清澈的眸子转过去朝陆知杭求救,奈何对方回以爱莫能助的表情后就自顾自替云祈剥提子去了,陆昭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软软道:“皇叔行行好,让侄儿上马车吧。”

“……”云祈神色怪异,许是被陆昭这十八、九岁还扮嫩的行为膈应到了,摩挲着灿金色的面具给人让了位。

好不容易等到陆昭上了马车,闻筝才与他坐在了一边,对于陆知杭与陛下之间的暧昧他或多或少有点感觉,但妄自揣测这些不过是自寻死路,闻筝向来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去触碰帝王家的禁区。

再次下车厢的几人寻了处水榭坐下,周遭百花争艳,无愧于群芳园之名,远处娇俏的女子一身藕粉色长裙,含羞带怯地看着身旁端庄有礼的男子,二人停在小道上似在讨论些什么,不时捂嘴轻笑。

“赵大人私下原来是这副作态。”云祈淡淡地瞥了一眼朝堂上寡言少语的太仆寺少卿,懒散的语调拖长了尾音。

陆知杭一瞬不瞬地打量着温清涵旁边的男子,这人他倒是认得,毕竟同处一个朝堂上,但表面的上下级关系哪里会去管旁人私德如何,在来之前他做了些粗浅的了解。

“瞧着倒是不错,就怕传言不实。”陆知杭观察了半天也见到对方有何不妥的地方,虽是爱慕温清涵,举止仍是彬彬有礼,体贴入微,但光从这些想要看透一个人却是不容易。

云祈倚着额角,神情淡然地盯着远方你侬我侬的眷侣,挑了挑眉:“知杭若是不放心,我就下令让他娶了温姑娘,胆敢不忠就砍了便是。”

听着皇帝简单粗暴的方案,闻筝遥望前方尚沉溺于温柔乡的赵大人,险些笑出声来,不过自个妹妹的婚姻大事,有了保障自然好,但也含糊不得。

“感情的事强求不得。”陆知杭抬手就想在云祈鼻尖轻点,指节定在半空中才想起来此时不合时宜,于是又讪讪收回长袖里,少顷就触及到一片温热,他诧异地望向那只暗搓搓握紧的手。

“陆卿,做事要专心。”云祈面不改色地勾逗着陆知杭的指节,目光专注地观测着温清涵那边。

“呵……”陆知杭垂眸低低笑道,“陛下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