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岑以清微蹙了下眉,就见对面的刺客从袖中滑出一柄匕首,在门被打开的一瞬上前用匕首抵住了岑以清的脖子。

门被打开的一瞬,祁念站在门口,一身玄衣仿佛沾染了冷夜的寒风,眼角眉梢尽是冷意。

祁念抬眸时与岑以清的视线对上,对方眼里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此刻被挟持的人不是她。祁念心中翻涌的杀意突然定了些许,于是她将目光移向那个刺客,开始一步步靠近。

“站住,别动!否则我就动手了!”刺客厉声喝道,刀尖下压,眼看就要扎破岑以清的皮肤。

岑以清微微敛眸,她事先已经得知这个刺杀计划,甚至让千承卫顺水推舟促成了这场刺杀的顺利进行,自然不会丝毫不做准备。

藏在长桌里的剑提前被动过手脚,外表看着无异,实际上一碰就会碎。更准确地来说,这是一把特制的剑,压根不是由金属制成的。

岑以清抬肘向后一击,侧身劈手反关节。

刺客吃痛,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同时在岑以清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刺客便被从房梁上跳下来的千承卫给按住了。

岑以清微蹙起眉头,心里有些烦躁,这场刺杀并没有按照她写好的剧本来,而这个罪魁祸首……岑以清看向祁念,这家伙突然闯进来是想干什么?

祁念脚步停在那柄匕首边,似乎特意避开了岑以清的视线,没让陛下看到她眼底汹涌的暗色。

岑以清有些疑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祁念半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抬眸看了眼被千承卫压住的刺客,缓声开口,声音里仿佛压着些什么诡谲的情绪:“陛下,退后。”

岑以清依言退后,落在祁念身上的视线格外幽深。

匕首在祁念手中快速转了一圈,刀柄落在祁念手心,划过一道冰冷的锐光。

被千承卫压住的刺客抬眸看了祁念一眼,陡然背脊发凉,嘴已经被塞住,只能发出不明的呜咽声,试图挣扎,却被按得更紧。

祁念走到刺客面前,唇角缓缓勾起,手起刀落,眼里尽是疯狂和阴鸷,利刃刺破皮肉和血液迸发而出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扔掉手中的匕首,祁念转过身,衣襟袖口和面颊上都是血迹,显得原本精致清绝的面容多了些诡谲的妖气。

她端端正正地朝岑以清行了一礼,语气平静,“臣擅作主张,请陛下责罚。”

岑以清意味不明地垂眸扫了她一眼,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拎起她沾染了血迹的袖口,微蹙着眉头,嗓音懒散,“你擅作主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扫了眼她的衣襟,岑以清又道,“脏死了,清理干净再来见朕。”

祁念垂眸看向陛下拎着她袖口的指尖,再看看自己身上沾了血的衣袍,嗯,是很脏。“遵命,陛下。”

“乖。”岑以清语调稍显暧昧地吐出一个字,松开祁念的袖口,转身直接离开了听音阁。

祁念眸光微闪,唇边的笑容染上几分邪气,这样也算乖么陛下?

听音阁中的其他人大气不敢出,这对君臣之间的氛围,总觉得怪怪的。不过,丞相大人都直接让陛下退后上去杀人了,陛下都不见动怒的,可见先前丞相抱病时君臣不和的言论绝对是假的。

祁念并没有在听音阁久留,作为一个听话的臣子,她现在应该先去清理一下自己。至于听音阁中的善后清理工作,就交给千承卫来吧,这种事情,他们更加专业。

等祁念收拾好自己来到辰星殿的时候,岑以清正对着镜子给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涂药,穿来这么久了,她似乎还是不习惯宫人的触碰,但凡类似的事情,都从不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