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安顿完傻弟弟,岑以清回到正殿,想起今日收到的一份折子,提到了改元一事。

岑以清计划逾年改元,即年节过后再改年号,毕竟她还有很多遗留问题需要处理,“除旧”才能“迎新”不是?

大臣们对这个决定并无异议,只是年号该叫什么现在就已经在争论了。

没有正事的时候,岑以清倒不介意看一群大臣辩论,毕竟只是这种时候,他们才能想起来让皇帝定夺。

岑以清却没打算给明确的批复,年号的事情她不打算参考任何意见,先由着他们蹦跶两天,下刀子的时候才能快准狠。现在只当看个乐子便罢。

躺到床上的时候,岑以清思绪仍然没停,最终实在抵不住困意,这才睡着。

翌日卯时,天还未亮的时候,岑以清便赶往太重殿早朝。饶是如此,相较往日,岑以清还是晚了些时辰,大臣们已经点卯完毕,候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于是,祁念在卯时四刻的时候见到了满面霜寒的陛下,陛下眉宇间似乎还凝着几分倦意,发尾因为冷霜化开沾了些许湿意,抬眸看过来是撩起动人的艳色,像是一尾秾红的鱼。

岑以清的视线在百官中划过,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嗯?祁相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是什么意思?难得她受了廷杖第二日还能扛着严寒坚持来早朝,是个狠人。

在心里肯定了一番丞相的意志力,岑以清偏头示意早朝正式开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户部尚书曹时率先站了出来,“吴地今冬遭遇难得一见的暴雪,本该有预案,然当地官员经验不足,应对有失,致使粮食充足的情况下仍造成灾民大规模死亡。臣以为,当治吴州刺史办事不力之罪,以儆效尤。”

吴州,永王岑宁玉封地,岑以清微不可察地蹙了眉,如果她没记错,这位永王可是不简单,毕竟谋逆可是大罪。

原书中永王谋逆,御史大夫谢安举荐一人平定叛乱,得了原主信任。此事之后,原主便直接信马由缰,走在了暴君的道路上。

岑以清思索的时候,祁念站了出来,“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吴州雪灾的灾后事宜,此时问责操之过急。”

岑以清眼见祁念微蹙了眉,唇线紧绷,似乎是在忍耐某种疼痛,不由眉眼微沉,思量片刻,并未开口。

“丞相此言差矣,吴州刺史渎职证据确凿,如何能叫操之过急?此人不办,视我大桓律法为何物?!”户部尚书曹时当即反驳,面红耳赤。

祁念唇边笑意森冷,“曹大人不要偷换概念,本相何时说过要放过渎职之人?”

话里的深意让曹时背脊发寒,怎么回事?丞相往日向来不会插手,今日为何……难不成是他在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丞相?丞相好似……盯上他了……

谁不知道当朝宰相就是一匹恶狼,被她盯上的人,不死也要被咬下一块肉。

曹时心里发虚,“是我误会丞相了,只是……法办罪臣为何要拖延?陛下,请陛下明鉴,按律论处。”曹时眼珠一转,当即跪了下来,朗声道。

岑以清看了会儿戏,视线落在祁念身上一秒,唇边抿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老皇帝的确没看错,丞相大人是一柄好刀。

笑意不过一瞬,岑以清的视线落到了户部尚书曹时身上,呵,这种时候想起来拉她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