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河现在脑子里满是霍问心临行前的笑意,以及那群死士被毁的面目全非的脸,还有……那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死士尸体左边眉骨上一道深深的旧伤疤。

胸中有一团怒气,无论他怎么疏散都压在胸口,难受极了。

忍无可忍,一拳打在墙上,李羡尘大惊,冲上去从背后将他抱住,低声道:“到底怎么了,霍大人要死谏,必是自己做好了打算,虽然扼腕,可……你为何这般?”

洛银河没再挥拳,只是任由李羡尘抱着,良久,他才缓声道:“那群死士……是燕流山的一众山匪,当初他们能从撷兰苑逃脱,恐怕是章莱和霍问心与他们早有计划……”

左眉上一道疤痕的孩子,不正是当日在匪窝里,刺他一刀后焦虑症发作的小锋吗?他是燕流山大当家的孩子,一心想为父母报仇。洛银河不恨他,反而觉得心里很痛。

人各有命,为扳倒梁珏一人,需要这样多的人豁出性命。

值吗?愿意吗?

仇恨是心口的桎梏,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是……却让洛银河胸口发闷。

洛银河终于还是觉得眼圈涩涩的,情绪还来不及细细理清,眼泪滑落,滴在李羡尘手背上。

李羡尘扳过他肩膀,把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头,道:“现在没有别人,你不用忍着。”

这样近的距离,李羡尘衣服上熏过的香气,带着他的体温,暖了洛银河的心,没有大哭,只有落泪无声,把将军肩头的衣裳打湿了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