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洛先生风流才子,玉树临风,即便与李将军情投意合,也不可做女子之姿。他二人成婚后,自然会相敬如宾,故剑深情,不必用这造作的礼俗约束。”

这话看似挽救了洛银河仅剩的尊严,也正是梁珏的高明之处——他在群臣面前,树立了一派冠冕的形象,那些不明所以的大臣,自会当他是抛开世俗眼光,一心为二人着想的洒脱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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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荒唐的婚礼,终于沸腾到了顶点,从皇上到众臣,轮番向二人敬酒,饶是洛银河以身体欠佳,推诿了多次,也着实被迫喝了不少。纯粮酿造的酒,入口柔和,却后劲十足,夜色深沉了,闹哄哄的年宴才不得不结束。

出了大殿,洛银河被夜风一凛,顿时头重脚轻,步履轻飘,李羡尘在他身边,伸手揽在他肩头,让他有了个依靠。

刚靠在李羡尘肩上,他下意识就想支棱起身子,下一刻,不仅被按了个着实,还被李羡尘张开斗篷,罩住了身子。

一片暖意中,只听李羡尘轻声道:“人多眼杂,还都看着呢。”

到底也是醉了,就顺势而为吧。

李羡尘揽着洛银河,放慢了脚步,缓缓向宫门口走去,洛银河也不知道,李羡尘的肚子怎么像个酒缸一样,刚才他一杯没少喝,如今却只是面色透了些微微的红。他一面照应着他的洛先生,一面同身边走过的同僚应承道别。

“李大人,贺喜贺喜,祝二位笙磬同音,琴瑟和谐。”

“李将军和洛先生,天缘巧合,闺房和乐。”

诸臣也都喝了酒,说到最后,行词放浪,什么玉人吹箫、少年仗剑都出来了。文人若是流氓起来,出口便成脏,只是无论他们说什么,李羡尘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一一回谢。

洛银河只觉得耳畔嗡嗡营营,这出宫之路漫长,好不容易,被李羡尘架上了马车,他往车角一缩,终于得了片刻的轻松。

车马晃动,马蹄车辙之声,节奏清晰,摇晃间,他似睡非睡,勉力睁开眼睛,朦胧看见李羡尘坐在身侧,正解下斗篷,给他搭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