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尘沉吟,洛银河道出的事情乍听之下如石破天惊,但若是沉下心来细细思量,似乎处处有迹可循。

一来,先皇本不看重当今皇上,他却在先帝病弱之时突然得势,而后才闹出了夺嫡之乱,先皇崩逝,国丧期内混乱被梁相联合众党羽压制,皇上成了新帝;

二来,皇上性子喜怒无常,即便对某些老臣也时有苛责不敬,唯独对梁相,从未有过半句重话,处处忍让回护。

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看向洛银河,见他还跪在地上,面无表情问道:“既是如此,先生为何不早对我言明?”

洛银河看向李羡尘,正色道:“此事关系重大,若出了纰漏,便是杀头的死罪,在下是将军的幕僚,自然要为将军分忧,事情未明朗之前,不能让将军涉险。”

他自觉得这番回答,守住了一个幕僚的本分,这事儿便差不多能过去了,当务之急,是将自己的处境仔仔细细摸索一番。

谁知李羡尘竟铁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向书房外走去。

职业本能,他火速回溯了一遍李羡尘的话,书里说李羡尘同幕僚洛银河莫逆之情,李羡尘刚刚说话的重点,似乎偏重于自己未曾与他同舟共济。

思虑之下,洛银河补了一句:“士为知己者死。”

李羡尘此时已经走到书房门口,身形一窒,他本来是兴师问罪,想让洛银河给自己一个交代,没想到,事情是交代了,但自己这口气却被对方卡得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