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林音没出门,温倩过来陪她。
大哥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二哥医院加班,他们还不知道她和顾逾明的事。
温倩来的时候带来一束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花,没让保姆动手,亲自剪了花枝插在花瓶里,拿着上了二楼林音的房间。
林音站在窗边,手机关机扔在床头柜上,转头看见温倩,接过她手里的花:“倩倩。”
温倩观察了一下林音的脸色,见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稍微放下心来,笑了笑:“你看这花开得多好,上面还有露水呢。”
林音把花束放在一旁,跟温倩抱了一会。
她原本以为像顾逾明那样的男人永远不会背叛感情,结果还是靠不住。最靠谱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亲闺蜜。
温倩轻轻拍了拍林音的背,她在电话里听林音说顾逾明的事,气得想杀人,一路上骂骂咧咧地赶来的。
等林音的情绪平复下来,温倩卷了卷袖子:“照片给我看看。”
林音拿了个盒子,开始收拾跟顾逾明有关的东西,一边答道:“我手机在床头柜上,你自己看。”
温倩打开林音的手机,看见那张照片,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狗男女!”
照片上的背景是一间装修得颇为奢华的别墅卧室,应该是杨沁羽家。顾逾明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上身没穿衣服,那副银边眼镜被摘了下来,腰带也已经松开了,地上散落着一件浅蓝色男士衬衫,和一条黑色女士蕾丝内裤。
顾逾明身旁躺在一个女人,身上穿着一件被扯坏了白色连衣裙,脖颈和锁骨上有大片红色的吻痕。
温倩把林音的手机往床上一扔,冲去了洗手间:“我洗洗眼睛去。”
温倩洗好眼睛回来,帮着林音一块收拾东西,一边对渣男贱女进行了长达五千字的辱骂。
“狗男女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从上次顾逾明去机场接杨沁羽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他俩以前肯定有事,你想啊。机场那件事顾逾明知道是杨沁羽故意找狗仔偷拍,他当着你的面警告过她,她竟然还敢来勾搭顾逾明。”
“说明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觉得顾逾明对她有情,不会对她怎么样。”
林音已经不关心顾逾明跟杨沁羽是什么关系了,她只知道,她跟顾逾明将不再有关系了。
林音打开衣柜,把自己最平时最喜欢穿的那条白色的连衣裙拿了出来,是以前顾逾明送给她的,跟杨沁羽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正如顾逾明所说,杨沁羽是故意趁着顾逾明喝了酒,打扮成她的样子勾引他。
林音不觉得顾逾明冤枉,她只觉得恶心。
“晦气,”温倩拿了把剪刀过来,递给林音,“剪吧,剪得越碎越好。”
她想让林音好好出出气,好让她的心情能好受一点,她那个温软的性格,憋在心里不发泄出来会难受死的。
林音把剪刀放到一旁:“不剪,我嫌累手。”
温倩拉着林音去了院子里,问保姆要了个铜盆,把那件裙子放在盆里,又递给林音一个打火机:“烧了,不累手。”
林音点着打火机,让火苗吞噬裙子一角。很快,整件裙子都烧着了,最后变成一片灰烬,被温倩倒马桶里冲走了。
林音回到房间继续收拾东西,好在她跟顾逾明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两人之间的纠葛不算太深,收拾出来也就半个纸箱。
温倩拿起箱子里那条钻石脚链:“步步生莲啊,看着真有心意,早干嘛去了,一边跟杨沁羽睡觉,一边送你东西,恶心。”
昨天晚上林音没要这条脚链,是顾逾明临走前挂在她家别墅大门上的。
结婚戒指也在箱子里,林音一块打包好,用快递寄到了顾逾明的公司。
“怎么不寄到他家里,”温倩咬了咬牙,“最好把那张照片也洗出来,一块寄过去。他家不是家风很严吗,让他家人看看这位顾家长孙干的好事。”
林音坐在卧室地板上,靠着衣柜,好一会没说话。
温倩骂了顾逾明一会,走到林音面前蹲下来:“你怎么哭了,为那种渣男掉眼泪不值当的,别哭了。”
林音擦了擦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我不是为了他哭,我是觉得对不起我大哥。我爸妈去世的早,我和我二哥就是我大哥带大的,他要照顾我们,还要管理公司,他太累了。”
她答应跟顾逾明交往,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因为顾逾明的家族。顾家可以在生意上帮到林家,这样大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林音想到父母刚去世那会,那时候林琛不过才刚成年,公司里的股东们虎视眈眈,都是林琛一个人撑下来的,她越想越难受,眼泪擦都擦不干。
等林音情绪稳定下来,在家庭群里说了这件事。
林琛和林瑜都没回消息,到了平时下班的时间也没回家。
林音担心出事,打了个电话给林琛的助理,助理说林总早就下班了。林音又打了个电话到林瑜的办公室,接电话的是同办公室的一个医生,说林医生下午就请假走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林音看见大哥的车子开了过来,她赶忙迎上去,看见二哥也在车上。
两个哥哥一直不对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很少同乘一辆车。
车门打开,林琛和林瑜下车,两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平整。
林音看见林瑜右手包着绷带,走上前:“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林琛一言不发地进了屋,林瑜抬手揉了一下林音的头:“没事。”
“这都渗血了还没事?”林音边走边问,“你们去哪了,怎么晚才回来?”
“打人去了,顾逾明这个畜生,敢欺负我妹!”林瑜进了屋换拖鞋,抬头看见林音在哭,嘲笑她道,“小丫头片子,哭什么,别哭了。大哥二哥不是给你打回来了吗?”
林音抱着林瑜受伤的手,又心疼又害怕:“血都把绷带染红了,大哥,二哥被人打了。”
“不是他被人打了,”林琛洗好手,从一楼的洗手间出来,把松开的衬衫纽扣上,鄙视了林瑜一眼,“是他自己没对准人,打墙上去了。”
林瑜往沙发上一瘫:“顾逾明他不敢还手,敢还手打死他。”
林琛踹了他一下:“先去洗手,你是个医生,就这个卫生习惯吗。”
林瑜起身:“我这不是被顾逾明给气的吗,气糊涂了我。大哥你能不能别老逼逼我,拿出你揍顾逾明的时候那个爽利劲不行吗。”
林琛看了看林音,朝她招了下手,让她坐他旁边:“别哭了。”一看见她哭他就心疼。
林音哭得更汹涌了:“是我拖后腿了。”
林琛叹了口气,胡乱给她擦了下眼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以为大哥是看上了顾家的势力才让你们联姻的?”
“咱们家就算穷到去要饭大哥也绝不会让你嫁给那种人。”
出了这种事,最难受的人就是林琛。顾家这门亲事是他选的,他当时以为顾家家风严苛,顾逾明是个端方守礼的君子,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林音蹲在林琛面前,轻轻把自己的头搁在他的膝盖上:“大哥,你别为我担心,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就行了。”
“我跟顾逾明交往的时间并不长,跟他的感情并没有多深。我难过不是为他,我是不想让你们难受。”
林琛摸了摸林音的头发,想到她小时候。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只有九岁,连头发都不会自己梳,又不让保姆梳,每次都缠着他,让他给她梳。
他当时才刚成年,要顾学业,要顾公司,要顾一双年幼的弟妹,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十份用,哪有时间给她梳头发。
他曾为此感到烦躁,觉得这个妹妹是个烦人精,随便给她梳了几下就把她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