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他跟个小报记者一样。

甚至，在给许鑫安排艺伎表演歌舞时，他那本子都没放下来过。

而许鑫也没啥心思看。

主要是……艺伎的脸太白，他看着别扭。

有些欣赏不来这种审美。

甚至还觉得有些吵闹。

而等节目表演完毕，他礼貌鼓掌送走了对方后，立刻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倒满的第一句话就是：

“新海桑，你听。”

与刚才艺伎那如泣如诉的哀歌不同，此时此刻安静下来的房间中，只剩下了碳酸的声音。

并且，这一丝碳酸声中，还带着一种……很清脆、柔和，悦耳的气泡破碎声。

拟声词就像是在说：啵~啵~

booki~booki~

“……”

新海诚不敢吭声。

认真聆听。

但眼里却充满了疑惑。

时不时的还会看向旁边同样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的苏萌。

至于他自己的助理……

在日本这个阶级森严的社会下，就算他允许，助理也不敢坐在这桌上。

而许鑫在看到了他的目光后，想了想，说道：

“你帮我喊服务员过来，重新要一瓶这个巴黎水，还要一罐可乐，然后要两个新鲜的，切成这种厚片的柠檬。”

他指着自己杯子里的柠檬片说道。

新海诚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

虽然这地方是怀石料理，但饮品方面，对于日本这个西方酒水接受程度超高的国家里，并不匮乏。

很快，服务员跪在三人面前，把许鑫要的东西都摆上了桌。

许鑫这才说道：

“它的声音，很好听。你看，这是可乐，可乐是不会有这种声音的。”

说着，他把放在精美盘皿里的一颗切片柠檬，放到了玻璃杯之中。然后开启了一罐可乐，直接倒了进去。

没有冰。

可乐直接喝柠檬反应，碳酸泡沫在一种密集的“哗啦啦”的声音中，传递出了清爽无比的悦耳声音。

但……很快就弱了下去。

“听到了么？”

“嗯。”

新海诚尽可能用最简单的态度回应许鑫，生怕打断了许鑫的思路，也怕干扰了这份“安静”。

接着就听许鑫说道：

“这是艺伎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恰好发现的。但她们开始唱歌，太吵闹，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我想，应该是从巴黎水在厨房里被倒进杯中，这种声音就开始了。”

说着，他把另外一颗柠檬放到了专门用来喝他们这边一种名叫“海宝路（high ball）”鸡尾酒的圆筒杯里。

拧开了手里那瓶巴黎水后，直接往里一倒。

新海诚和苏萌都开始侧耳倾听。

一开始，同样是碳酸涌出的“哗啦啦啦”声。

但很快……刚才那种清晰悦耳的“啵~”的声音开始出现。

新海诚下意识的看向了杯子。

杯壁之上，碳酸水那……他也不知道怎么生成的，如同黄豆粒大小一般的气泡，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冒。

而每一个气泡来到水面破裂时，都会发出这种“啵~啵~”的气泡碎裂声。

凭心而论，这声音其实和动漫、或者电影中那种气泡、气球碎裂的声音相近。甚至雨滴落在水面上那种“啵啵”和它都差不多。

但它却更加柔和，悦耳。

对新海诚而言，就像是……

“我听到了夏天……哼着歌，在炎热的夏日中，清爽无比的那一刹那的永恒！”

他眯着眼，用一种无比惬意与享受的语气，在10月下半的秋风之中说道。

“就像是山涧里的一捧溪水拍打在了脸上。”

“又像是……雨后山谷间从落叶上滴落后，结束了自己短暂一生的水滴。”

“更像是游鱼突出的气泡，打破了澄净的湖面……”

“还像是……鸟鸣。没错，鸟鸣！鸟儿在清晨欢快鸣叫，但却又怕声音太大，只能……很小声的那种窃窃私语！”

“……有种……自由的感觉。”

这是他的所有形容。

而在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后，还闭着眼睛感受的他就听见了许鑫的话语：

“一个立志下辈子要做东京帅哥的女孩，在交换了身体后，第一次品尝到了奇怪味道的柠檬水，被碳酸与柠檬的香气所感动，发出的感叹。她可以说东京真好，可以说这水的声音很好听，可以展露出一种无比新奇的样子。

但从这些事情之中，同样能表达一种张力。一种，把她的内在性格表达出来，带着几分可爱的性格。以及东京对初来这座城市的外来者所散发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