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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男人很清楚碧茗表演时的异样,她已经成为了许攸宁,而他又何尝不是弥足深陷的虞见琛?

就像此时,身着黑袍的年轻帝王手持神色阴戾,眼如寒潭,里面尽是执念。

“阿宁,为何要逃?”

一室明辉的宫殿中,少女望着火烛的眼动了动,似是终于回神。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我爹娘尸骨未寒,许家上下百口冤魂未曾洗清冤屈,妾身怎敢不逃?”

“阿宁,我知你委屈,”他的唇齿抵在她耳后,轻轻圈住她,“那群构陷舅舅的老匹夫我必一个也不会放过,你安心等我为你报仇。”

少女低头看着这双手,那日奉命捉拿她全家上下老小的手啊,难道就不是沾满鲜血?

她终于嗤笑出声,似讥似嘲:“殿下此言当真?”

帝王误以为爱人总算心软,将她身子扳回来,俯身凝视着她:“自然,你我年少相识,除了舅舅的事,哪一句承诺我没做到?”

碧茗凝望着此时许澄阳的脸庞,英俊的弧线犹如神祗,柔情与深沉在他眉眼间蕴藏,就像一个再痴心不过的普通男子。

少女仰头看着他,耳边似有许家阖府被处斩那日的哭嚎。

“怎么了?”帝王轻抚她的脸庞,将她腰肢往怀里带了带,“你不信我?”

“没有。”她依偎进男人宽厚的怀中,眼前却是父母人头落地时在地面飞溅的血迹,眼眸低垂,“殿下一言九鼎,定会将那几位老贼绳之以法,还我全家一个清白。”

怀中少女柔顺乖媚,令帝王有中回到过去的错觉。

“阿宁,我曾说要与你并肩天下,让你享有天底下所有女人都不及的尊荣,如今总算圆满。”他话语里犹带一丝少年时的英气和雀跃。

她的眼睫颤了颤,眼角似有一点晶莹,最后像一颗珍珠一样滚落,直直地坠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