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轶想了想,又提起:“你之前不是说,论文的开题报告已经写好了吗?是什么题目来着……”

他其实记得,这会儿就是想让兰渡分分心。

沈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有没有达成,不过兰渡的状态的确显得好了一点。最先的时候,讲话都很慢,好像说几个字,就要缓上半天。身体还绷着,脚趾都勾起来。到后面,却软了很多,能够正常说话了。

抽筋的小腿肌肉也恢复到原本模样。

两人静静抱着,还是在说兰渡的论文。

除了开题报告以外,兰渡也已经找了一些参考条目,搭起整片论文的大致框架。这些有他的指导老师来审核,沈轶虽然在领域里“德高望重”,可毕竟离开学校很多年,连apa具体是什么格式都记不清楚。

他主要还是想在这个特别的夜晚,再和兰渡说说话。

不过时间太晚,讲着讲着,兰渡又开始打呵欠。

他打呵欠的时候,还稍稍伸展一下身体。像是什么小动物,在沈轶怀里伸爪子。

沈轶被自己这个念头逗笑。他再看兰渡,看到兰渡眼梢的一点生理性水色。明明很困了,可还是尽量睁大眼睛,大有“也想和沈轶畅谈到天明”的架势。

沈轶说:“睡吧。”

兰渡嘴巴抿一抿。

沈轶往前。兰渡显得紧张,好像又在期待一个亲吻。

不过沈轶没有满足他。

他只是轻轻亲了一下兰渡额头。不像是“吻”,更像是寻常表示亲昵的方式。

兰渡仿佛不太满意。在沈轶要离开的时候,他抬手,抓住沈轶衣袖。

沈轶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面孔,说:“你还想不想睡了?”

兰渡轻轻“哎”了一声,像是被烫到,有收手的样子。可一转念,又坚持——

沈轶说:“睡吧,明天还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