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渡听着,重点在:“那老妇人不知先生身份,却对先生照拂颇多,可见心善。先生赠她灵丹灵茶,助其入道,也是机缘。”

沈轶似笑非笑,说:“原来我说了那么一串,你只听到这样一点。”

兰渡说:“两家换子,于世人来说,自非常事。往后当话本流传,也是寻常。

可这毕竟是旁人事,凡人去听热闹,是因他们惯爱热闹。可在我听来,却……”

他停了下来。

沈轶问:“「却」什么?”

兰渡手指颤动一下。

控、控制不住了!

他微微低头,面颊绯红,雪白的耳朵在头顶扑棱。

兰渡赧然。明明先生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敛身上异样,不被旁人看出他是妖修。可到先生面前,他又屡屡克制不住。

事已至此,他自暴自弃:“可我惯爱先生,能听到的,自然也是和先生有关的只言片语。”

说着,兰渡又抬头。

短短时间,容貌清逸的青年,身上的妖族姿态尽数显现。

耳朵柔软,尾巴更柔软。正从石台旁侧绕来,沈轶垂眼去看,尾巴尖还一颤。

沈轶自忖,自己一定、一定并不打算对失忆的道侣做什么。

可道侣每一天的动静,都像是踩在他自制力的边缘。

他随意地撇下手,在那尾巴尖上轻轻一按。

几乎是瞬时,兰渡瞳仁缩小,嘴巴微张,轻轻「啊」了声,嗓音轻而慢,“先生……”

好像他被沈轶怎么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