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再扯下一块衣服下摆,调用支撑偶人的灵石灵气,用指尖在布上描出一个隐匿小阵。

比不上正经画出来的灵符有用,不过能凑合些时候。

做完这些,沈轶身形一晃,来到屋外。

第一眼,他看到空落落的院子。没有凌夜描绘中的巨大槐树,少有的几颗细树歪在墙角,上面一片叶子也没有。再去细看,俨然已经枯死了不少时候。

不只树木生息尽失,地上更是一丝草叶都无。

生机断绝,八方阴翳。

沈轶眉尖微拧。他神识再度展开,找到方才的两个修士。

高矮二人已经去旁边另一间屋里,对着一只神色恹恹、虚弱不动的紫玉兔喂药。

紫玉兔身边,还有一只状态略好,不过同样面色苍白、一样虚弱的金羚。

从两个修士出门以后的对话听来,紫玉兔已经被抓来三个月,下一批祭阵名单里就有她。金羚来得稍晚些,但轮到他也是今日的事了。

再往远看,类似的院落宿舍总有上百间。大半空着,少半关着妖族。

完全无法动弹的妖是被两两关在一起,像沈轶这样,刚被捉来、不知底细如何的,则被单独关着。

空气中弥漫着沉沉死气,再无一丝仙门灵山的感觉。

如今行走其中,一盏茶工夫后,沈轶找到一处死气明显比旁处要浓郁的地方。他在此地停留,只觉四侧阴冷。

脚下的土地不再是棕褐色,而是一种类似于血干涸之后的深红。

有小小的甲虫从中翻出,再滚入土中,虫背上带着明亮的橙色色。

这么一只虫子,竟然也是筑基修为!

沈轶试探着将神识往下探去。一瞬间,他的识海中涌入冲天怨意。

那是妖族临死前的哀鸣。他们不想死,想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