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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城的红树林湾,有人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竹帘在风里鼓动,一身阴沉的贵公子,散漫地斜靠在塌上,女佣换好药后,他将那垮了半幅的黑绸宽袍,重新穿上肩头。

尤见那手指苍白,玉节一般,天生便要用来拨动琴弦的,然而,实际上却染满鲜血。

有人不顾阻拦冲到廊下,站在门外怒火中烧。

“什么杂碎,也敢伤你?阿野,琨爷我定要为你把他们揪出来,千刀万剐!“

“如果这些人,与我父亲当年的死有关,琨爷还会帮我查吗?”

外面的男人明显怔了一瞬,模糊的一团影子,写着慌张。

再开口时,语调已经没了方才的气吞山河,“小野,咱几个不都说好了吗,不提你爸爸的事情了。那就是一场意外,也怪我们当时粗心大意,没有保护好成枭,让绑匪给撕了票。你这些年受苦了,要怪就怪我们几个当叔伯的。千万别再钻牛角尖了好不。”

仿佛想起当年场面,仍然心有余悸,不禁苦口婆心,“你那时才四岁,精神失常的样子把大家吓坏了,你哥哥想了好多办法,你才醒过来。阿野这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傅惊野听着琨爷这肺腑之言,嘴角撇了下,这时一个少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锦盒,来到傅惊野身前,谨慎地递去。

“堂哥,这是你的玉笛。”

少年叫傅真,刚满十七岁,是傅家远亲,家里后娘挤兑他,流浪到潼城,硬着头皮攀上了傅家,几个傅老太爷的旧部看在傅家本就人丁单薄,族谱上又确实有傅真祖父的名字,也就收留了傅真。让他跟着傅惊野,陪练、陪读、陪玩,也学点本事。

傅惊野懒散地接过盒子,鸦翅般的睫羽搭在眼尾,从起初便未曾掀开一刻,“你去送送琨爷,左边柜子里的那串珠子也一起拿给他。”

傅真麻利地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