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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抱着徐寻,迷迷糊糊晃悠悠地起来,目送徐寻上救护车。这次的行动出动了特警,这条犯罪链的高层若是没有在刚才的爆炸力死亡,也逃不过警方的逮捕。总而言之,这个集团的罪恶在此刻只能苟延残喘,只剩下最后一些阴沟里逃窜的老鼠,在惊恐中抱头鼠窜。

远方看似废弃的正在建造高楼上,一双眼睛看到警方将幸存犯罪集团一网打尽,将一杆美式狙/击/枪从窗边慢慢扯了下来。

黑色皮质的高档手套,将中指食指划在唇边轻轻做了一个飞吻。指尖的方向穿过火焰升腾燃烧的废区与满天飞舞的烟尘,不偏不倚的落到了陈渊眼睫之中。

而那双眼睛也恰好向他望了过来。

陈渊那双原本有些担忧和焦急的眉眼突然被少许的阴郁和嘲讽染就。莫名多了几分狠厉的意味。纵使衣衫破旧凌乱,灰土在全身连着发丝揉过并沾上斑斑血迹,身上也多了几道大大小小的伤痕,陈渊的脊梁依旧挺直。

按照计划,炸弹应该一早就被拆除,可某些站在幕后的人物偏偏要给自己加戏。陈渊很清楚那场不应该有的爆炸,还有那颗射向他的子弹,是警告也是威胁。

陈渊孤身面对滚滚咆哮的烟尘,身上因爆炸迸射的玻璃碎渣在他身上划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正往外淌着滚烫新鲜的血液。脖颈,手臂,腰部,鲜血染上白色的衣服,滴滴答答流到地上。灰黑色的烟尘向他压了过来,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些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尘埃霾灰铺开的画布就只是一个巨大背景板,把自己凝固成了画像。

陈渊似乎被定格在那里,血液滴滴答答流了一地也没有反应,直至被医护人员请上救护车,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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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寻觉得自己的五感和意识属于分离状态。他的五感感觉到光在自己的眼皮上转化为热能,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滑过,血液在自己的的血管里流淌又顺着崩坏的地区流出体内,蒸发在空气里。但是他的意识起伏不定,在深海的漩涡中沉沦,却又有光透下来。拉着他迎向海面。

冰冷的手术台和液体的触感浸染过全身。周围的人影向他身后走去,只有他停留在原地。四周的却有声音在不断回荡……

尚且稚嫩的声响,带着年轻时纯净的期待:“猫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