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海捞过沙发上的薄毯裹住他,“所以你今天这么担心那个女孩去住哪儿,是吗?”
柏云旗疲惫地点点头,脱力似地把自己缩了起来。
闻海:“那会儿你跑去哪儿了?”
“我没地方去,街上太不安全。”柏云旗的那些情绪在那短短几句话里都消耗殆尽,再开口就是死寂的平静,“学校里晚上有保安巡楼,我在操场一个废弃的厕所里睡了几天,感觉姥姥气消了之后回去了。”
他回头看着闻海,替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辩解:“我真没地方可以去。”
城市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他而点,无处可去,无路可逃。
“好像每次开完家长会我都过不安生,”柏云旗呓语一样地轻声说,“我恨死家长会了。”
闻海放下冰袋,指尖轻轻滑过那道伤口,语气平常:“以后没地方去了,记得来我这儿,记住了吗?”
柏云旗抬眼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没明白闻海的意思,等反应过来后,所谓“感动”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只剩无尽的疲惫和嘲弄。
——他似乎压根不相信闻海或者任何人会对自己如此慷慨,肯在未来的岁月中为他留下一个栖身之所。
“今天别洗澡了,早点睡吧。”闻海没再多言,收起冰袋后站起身,“睡觉老实点,别压住伤口了。”
他把柏云旗留在了客厅,自己仓皇走进了卧室,像一个狼狈而逃的懦夫。
那耳鸣还是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