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温祺……哦不,秦子期,我且问你,你杀我全家的时候可有证据证明你秦家满门是死于我父亲之手?”

童温祺低着头,眉宇间尽是痛苦,但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瞧他这副模样,童洛锦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惨笑一声:“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凭着一腔怨怼,就取走了我全家上下几十条性命,秦子期啊秦子期,你可真够狠的啊。而现在,我是亲眼瞧见你屠我满门,你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装委屈,求原谅,你说说你自己可笑不可笑。”

童温祺不敢与她对视,他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无法反驳。

她的手抵上他的脖子:“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做梦,都是这样掐着你的脖子,轻轻一握,它就断了……”

童温祺轻声道:“阿姐如果想要,我这条命,你尽管拿去。”

他想要活着,是为了童洛锦;但是童洛锦如果想要他死,他也可以去死。

童洛锦的手不断收力,童温祺的脸色由惨白转为涨红,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一条缝隙,但是神色却依旧从容,好像真的不畏惧死亡的到来一样。

童洛锦的神色几经变化,还是放开了手:“秦子期,我不是不想取你的命,只是眼下真相未明,我暂且按下这些恩怨不提,我一定会在证明我家人的清白之后再与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算一算这笔帐。”

童温祺反握住童洛锦的手腕,哑声道:“阿姐,我是个贪得无厌的畜生,你这次若是放过了我,我恐怕会……”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童洛锦也没有问他。

两个人的关系至此降至冰点,童洛锦不想看见他,却不得不与他一同上路前往平城,而童温祺则变得更加胡搅蛮缠,时不时的就凑到她面前招惹她烦,童洛锦也不再给他留面子,出手就打,她狠,童温祺却更狠,迎着她的掌风就往前凑,为她系好披风的带子之后扭头便神色如常的擦掉嘴角呕出来的血,童洛锦气极他的时候甚至会将腕间的银珠串子化作鞭子往他身上招呼,但是童温祺愣是一声都不吭地扛下了。

久而久之,童洛锦便觉得无趣,童温祺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不知道疼痛,不知道退却,童洛锦都忍不住疑惑了,前世里的童温祺对她爱答不理、冷若冰霜,怎么杀了她一次之后竟变得如此一副忠贞不渝的模样呢?

难不成在她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童温祺的心性?她尝试着问过童温祺,童温祺对她肯主动对自己说话这回事表现得欣喜若狂,但是听到她的问题之后却变得纠结起来,他含糊道:“什么也没发生……”

多的却不肯再说了,他不愿意说,童洛锦更是懒得问。

但是不问不代表她心里没有疑惑,她重生是因为死了,那么童温祺呢?她又为什么会重生?为什么重生之后的童温祺对自己这般依恋,明明他之前亲口说过心里没有自己,那么今生他吐露过的真情爱恋都是谎话不成?

童洛锦夜间睡不着,坐在客栈里发呆,不管她愿不愿意,脑海中浮现出的事情都是和童温祺相关的。

忽然她听见房门响了一声,童洛锦的眉头皱起来,童温祺最近总是这样,想方设法地在她面前讨嫌,她刚想说自己歇下了,就听见房门“吧嗒”一声打开了。

童洛锦的呼吸一滞——不对,不是童温祺,童温祺虽然恼人,但是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果然,来人一身黑衣,脚步轻盈,并不是童温祺,童洛锦侧身躺在床上装睡,想瞧一瞧来人打的什么主意。

谁知道那人一进来便确定了床的方向,直至走来,在瞧见床上的影子之后高高抬起了匕首,童洛锦早有准备,翻身躲过,腕间银珠勾向那人的喉咙,来人武艺不低,虽然一时不备被童洛锦站了上风,不过很快他就夺回了主动权,朝着童洛锦急攻而去,童洛锦翻身躲避撞上桌子,桌子上的杯子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来人闻声眼神一变,手下动作越发凌厉,朝着童洛锦的面门攻去,好在童洛锦的武艺贵在轻巧,总能恰好避过他的掌风,童洛锦的银珠勾上来人的腰带,将其摔向房门的方向,那人脚尖用力,横身飞起,压制住了童洛锦的力道,将将要反攻,背后却生生受了一掌,扑到在地,呕出一口血来。

房门颤颤巍巍地被甩开,童温祺面似罗刹,看也没看地上躺着的人,直接快步迈到童洛锦面前:“阿姐,你没事吧?”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的人飞身而出,破窗而出,童洛锦猛地推了一把童温祺:“别管我,快去追他!”

第一百三十四章 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