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锦道:“他整日里与我在一起,便是想做什么,也是没有机会的。他很少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兴趣,也不需要自己的时间,好像我这么多年的怀疑都是错生的一般,但是这次我瞧出他对清风山庄的那个寻金大赛有兴趣,便想着试探一下,给他一次机会,看他要做些什么。果不其然,他真的同意一个人去胜道了。”

若是他心中没有别的打算,他是万万不会离开自己身边的,即便是家中有事,他也不会像这般走得这么干脆。

“寻金大赛?”闻言,林南召思索道:“我倒是也对这个大赛有所耳闻,好像是清风山庄想通过这场历练来选拨新弟子,才招纳天下各地的才俊英豪前往。不过我之前也觉得稀奇,想往清风山庄送弟子的不在少数,他们根本不缺优质的弟子,怎么还需要搞这么一个噱头出来。如今看来,或许真的有点蹊跷。”

见林南召如此信任自己,童洛锦心中不仅感动万千。她三年前告诉林南召,自己怀疑童温祺有异心,可能对童家不利,林南召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就选择相信了她,并坚决地站在她这一边,帮着她,成了她重生以来最大的助力,让她不再觉得孤立无援。

“师父,你真好。”

林南召挑眉,似乎十分意外她的突然示好:“怎么?还有事相求?”

“师父!”童洛锦嗔怒道,“我真心的!”

“好好好,”林南召对着这只炸毛的小猫安抚道:“我知道,我们锦儿从不说谎。”

两人又聊了聊接下来的打算,便听见外面的黄莺提高了音量道:“大姑娘还在梳洗,几位先到大堂里用些饭菜吧。”

应该是童家的几个掌柜来寻她,几人果然又白扯了几句,被黄莺打发走了。

林南召道:“确实也不早了,你先垫垫肚子,有事情咱们稍后再谈。”

林南召的到来是毫无声响的,并没有旁人知道,自然也不会在人前露面。他离开之后童洛锦才开了门,让黄莺叫些吃食进来。

验收船只的事情说麻烦不麻烦,说简单也不简单,不是个累活,奈何时间一拖就是小半个月,过了水谈了价,好不容易定下了,本以为可以安心了,谁知道突然收到林南召的飞鸽传书,童洛锦便匆匆往回赶。

如他们所料,童温祺果然没有在胜道待很长时间,也是他聪明,只用了三日的功夫便说服了其他的两家人,江口由童家管制,过江利润三三四开分,童家果然没吃亏。此后,他借口众人都是第一次前来胜道,给了他们几天时间让他们去游乐玩耍,给家中亲眷制备些东西,将众人分散开了。自己则离开了胜道,并在途中甩掉了林南召安插的第一个探子,得亏林南召多有准备,他才没发现第二个探子的存在。

童洛锦将纸条燃尽,秀眉微微皱起。

童温祺,你到底想干什么?

童洛锦赶回家中的时候童温祺还没归来,童夫人本来还觉得奇怪,明明比之扬州,胜道要更近一些,但是见了童温祺传回来的书信便又笑了,“这孩子瞧上去不声不响的,但是会安抚人心,怪机灵的。那便由着他们多玩耍几日吧。”

童夫人最近心情好,因为童洛锦的二十岁生辰快到了,她整日里上街采买,恨不得将全温城里好玩有趣的玩意儿都搬回家里来。童洛锦的二十岁生辰不仅得童夫人重视,而且十分得童老太爷和童老夫人重视,老夫人甚至亲自来了府中,和童夫人一起收拾布置,似乎已经将早年间断绝关系的话语忘得一干二净了。

“阿娘,祖母,倒也不必这么铺张吧。”童洛锦觉得她们太小题大做了。

“不铺张不铺张,咱们锦儿是个大姑娘了,自然要像模像样地办一场。”老夫人笑呵呵地喊她过去试穿衣裳,一边赞不绝口一边埋怨:“你爹也真是,这个时节出什么门啊,还不留在家里替姑娘过生辰。”

将祖母的埋怨听在耳里,童洛锦也觉得有些蹊跷,说起来童老爷也出去好些日子了,怎么还不回来?

“阿娘,爹爹最近传来书信了吗?”

“没呢,最近十天还没来信,许是忙着呢,等几天瞧瞧吧。”童夫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童洛锦心中觉得此事有异,她爹爹是那样谨慎的一个人,又是那样顾家的一个人,平时无论多忙都会五天传一封信笺回来,如今怎么十天也不曾传回消息来?但是此时祖母与母亲都在,她的忧虑担忧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暗暗压在心底。她瞧了眼正兴高采烈为她筹备生辰的母亲与祖母,自己默默退了出去,传信去了福州询问情况,但让她更加不安的是,他传去福州的信笺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