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会有人回答她,有鸦鸟掠过,嗅到血腥味,立在树梢停驻,却被嘶鸣哀痛的哭喊声惊飞。

“他们死了,”低沉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像破空的刀鸣,“你来晚了。”

童洛锦猛然转身。

她身后站了一个玄衣男子,眉如斧凿,鬓若刀裁,一双黑似点漆的眸子与暗夜融为一体,他仿佛生来就该在夜里。

童洛锦喃喃一句:“小七……”

她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朝他喊:“小七,我爹娘和祖父疼了,你帮我放他们下来好不好……”

她仿佛失了魂一般哭得令人心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番话语:“他们得多疼啊,小七,我抱不动,你帮帮我,帮帮我……”

男子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就像在看一场即将落幕的大戏。

听到童洛锦的哭喊声终于变得沙哑,她的嗓子渐渐发不出声音,他这才上前两步,一把拉住童洛锦的手,像是第一次见她一般,细细地将她从发丝打量到发尾,如同毒蛇吐着信子:“本来想放过你的,可是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抽泣声戛然而止,童洛锦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她极其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睛,呆滞地抬起头,好半天才道:“小七……你还在……真好。”

男子笑起来,执意要拆穿她的自欺欺人:“不是我还在,是我应该在。”他阴沉了脸色,像蛰伏在阴湿角落里的毒蛇,阴冷可怕——她在把他捡回家的时候,别人都是怎么形容他的。

当时她不信,为了他和所有人扭打在一起,现在她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而他们,”毒蛇张开嘴巴,露出獠牙,“都应该死——包括你。”

这个梦怎么还不醒啊。

她怎么这么坏,梦里把小七想得这样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