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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树嘴里的话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差点说漏了嘴,赶忙的止住话题:“安教授,总之,您安心休养,医生说孩子情况很稳定,您要是情绪波动太大,反而容易动了胎气。”

安漠眼神倏然幽暗,木然的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他不愿说完的话,只是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那天晚上,他因为白天崔树刻意掐断的话,情绪愈加的不稳定。

为什么周洛言只剩他了,季晴怎么了?

直到医生过来查房时,安漠终于忍不住说:“陈医生,我想请问您一件事。”

这个alpha曾当过季晴的主治医师,后来周洛言重新从国外揽来另一批专家后,就给搁置了。季晴病重的那一天,周洛言慌不择路,以为他接触季晴更久,就把人给喊了过去,安漠问的事情,他恰好知道。

周洛言当时封锁住消息,唯独遗漏了这个半途过去,又半途退出的原主治医生。

“疗养院的季小姐,您最近还有没有给她看过病?”

陈医生疑惑:“最近是不可能给她看病了。”

安漠猛的抬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陈医生接着说:“这位患者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去世了。周总把我喊过去后,她基本就停止了呼吸,嘶——”医生想起周洛言当时骇人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周总表现的太吓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副模样,还以为他真要把我们都一枪崩了呢。”

“人都死了,他还问我能不能给季小姐换一个匹配度很高的腺体,简直匪夷所思了。”

“季小姐那种情况,哪是换腺体就能解决的事情,可我觉得周总当时跟疯了一样,真要有一个和季小姐相似的腺体,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人换上。”

医生所言非虚。周洛言在外人面前一向儒雅稳重,那天晚上确实跟吃人的恶鬼一样,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并不知道这些看似无意的闲扯,给安漠带来的是什么。

他说完这些后,安漠脸上似哭似笑,神情恍惚又释然。

陈医生被他惊了一跳,可很快,安漠又平和了下去,他照常的跟他道了谢,躺回病床,安静,温柔。

陈医生便以为自己神经敏感了一些,又嘱咐了他几句,看人要休息,这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