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潮有时候的纵容却的的确确给了他不顾一切的勇气。

“沈潮,你累不累。”

抽了几乎一晚上的烟,沈潮嗓子有点疼,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累什么。”

对方沙哑中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耳边贴在对方胸膛所感收到的声音的共鸣与振动,振得贺秋桐的耳朵发烫。

犹豫再三贺秋桐还是纵容了自己心里那些不可说的小心思。

“我累了…我们睡会儿吧。”

说完贺秋桐发红的耳朵更烫了,他觉得怪别扭的,他像是个小偷,趁着沈潮心疼他的时候多偷一点与沈潮亲密的时光。

沈潮看了眼阳台外的光线,他们确实是从深夜聊到了黎明。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他却经历了少年那昏暗的十几年。

少年叙述下的爱与恨此消彼长,但少年说出口的时候却表现得平静无波,像是一潭死水。

少年的语调平平,像是讲的另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他更希望少年在他怀里哭一场,也不愿意看着这个几乎已经铜墙铁壁的冷漠外壳。

好在少年对他并没有竖起盔甲,而是声音软软地问他累不累。

像是一只对外满是扎人利刺的小刺猬只对你一个人露出柔软肚皮,让人没办法抵抗。

沈潮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把坐在地上的小朋友顺手拉起来拍拍灰。

“困了的话就回去睡。”

直到他们站起身来,迟到的疲惫才找上两个熬了大半夜的人。

贺秋桐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水汽弥漫上来模糊了视线。

他不想回去睡,一点也不想。

因为回家去就不能跟沈潮睡一张床了,贺秋桐现在无比怀念那几天在山上同吃同住,晚上睡觉也能偷偷挤到沈潮怀里的日子。

“就在这儿睡吧……沈老师——我懒得动了。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