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沈潮身边蹲下,看鱼,两人头碰着头的。

鱼还在草地上不停地挣动,滑不溜秋地,贺秋桐帮沈潮把鱼肚子死死按住在草地上,方便对方取钩子。

钩子拿下来的时候,牵出一丝血红,鱼尾巴突然朝着贺秋桐大幅度得摆了好几下,湿滑的鱼在他手下不停挣扎,贺秋桐的脸上不幸被沾了好几滴水,一股子鱼腥味。

正想伸手随便擦擦,下巴就被沈潮抬了起来。

对方拿着纸巾给他把脸上的水轻轻抹去。

白色纸巾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时不时的可以看见沈潮的脸,他像是躲在白色后面偷窥神明的卑劣使徒,心虚过后是愈发按不下去的贪婪。

这次户外活动沈潮没有戴眼镜,日光将瞳孔的颜色晕染成深棕色,而深棕色的眼眸里有他的倒影。

这一秒他又觉得自己就是被沈潮钓起来的那一条鱼,明知前路迷茫却还是受了引诱,咬了鱼钩,心甘情愿地离开舒适区,来到这陆地上经受烈日的炙烤,还死不肯松开让自己流血疼痛的鱼钩。

他想就这么溺死在沈潮的眼眸里,因为他大概没有其他的容身之所了。除了对方的眼里。

那条可怜的鱼被装进了水桶里,狭小的渔桶让它翻个身都困难,小可怜挣动两下没了动作。

他们两人的手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鱼腥味,贺秋桐闻着直皱眉。

沈潮带着他去湖边洗手。

湖水远看是碧波荡漾的青绿色,走进后却成了清亮通透的透明。

湖水温度清清凉凉的,在夏日里是大自然给予的最好的降温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