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那张中间微微下陷的大床和对门的徐诗琳母子,好像就没有什么能证明她曾经在这里住过。

“珊珊阿姨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回忆到此结束,苏漓轻轻抿了一口杯中微凉的水,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灯光下的脸色隐隐带着苍白。

“苏姜海说我害死了瑾昱的母亲,其实,也没错。”

“阿漓……”坐在一旁的商弋将爱人轻轻揽进怀里,心疼对方回忆那些不好的过往。

顾裴朗始终静静的听着,直到苏漓说完这句话后,他才微微抬眸看向对方。

“我查到的,陈珊感染艾滋,最后不治身亡。”

苏漓闭了闭眼睛,握着杯子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没有不治身亡,”他缓缓突出一口气,而后睁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而是她没有接受治疗。”

如果说,徐诗琳是苏漓一生的遗憾,那么陈珊就是苏漓最对不起的人。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充满了霉味和潮湿的夏天,他妈红肿着眼眶,穿着一身严肃的黑色衣服,牵着他的手去了郊外的墓园。

六岁的苏漓在无数立着的石碑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块刻着女人名字的墓碑,凹痕里的油漆都还未干透。

他美得张扬的珊珊阿姨,笑容明亮刺眼,就这样被定格在了一张小小的黑白照里。

徐诗琳告诉他,他的珊珊阿姨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小苏漓抿着唇瓣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的,死都死了,怎么还会回来?或许有一天,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像对方一样,悄无声息的躺在这里,和众多的石碑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