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尊抬手间，一片天地被揭开，内中血水成海，惨叫不断！”

“紧接着，就是龙啸和低吼之声，”苏哲说着，脸上的笑容消失，眼中泛起了神情，好似心有余悸，也好似劫后余生，“以老夫太乙后期，近乎圆满的实力，都被凝结如同坚岩的法则，还有直冲天地的血腥冲击的无法近前，到得现在，老夫都不能忘记几个画面……”

萧华紧咬嘴唇，一字一句道：“前辈请说。”

“血流漂杵中，无数飞舞的头颅，一个个眉心破碎，内中就有先前送老夫的道友，他双眸圆睁，似乎是至死都不敢相信，而老夫恰恰看到了他眼珠中的灰白！”

“天尊大人扬手间打在两条交叉在一起的金色龙相之上，那两条龙相满身鲜血，每一滴鲜血上，都有一个仙人虚影。这仙人虚影被劈做两半，痛苦哀嚎……”

“天尊大人背后，一个背生四翼的龙蛟掀起乌光，龙蛟的头颅还不曾恢复，依旧是狰狞的人首，那狞笑中透着无比的得意！”

……

“最后是天尊的倒飞，顶门之上天尊印记被玄光打得摇晃，天境破碎后，血海流淌，诸般尸骸，仙器等跌落虚空，那龙躯破碎的龙蛟展动四翼冲出，老夫清楚的看到，龙蛟一个龙爪中有菱形血晶凝结，内中有数不胜数的仙人神魂……”

说到此处，苏哲停将下来，半晌儿才接着说道：“此时我已经知道腾蛟真人是龙蛟所化，但龙蛟冲我来而来，我居然吓得汗毛倒竖，仙力都无法催动，那龙蛟固然已经受伤，我……我居然生不出阻挡之念，龙蛟甚至在我面前晃了一下，那张挂着凶残的脸正是嘲讽我的胆怯，那张半人半蛟的脸……我至今都不能忘记！”

萧华先安慰什么，但他也清楚，这已经是苏哲的心魔，他若是不斩杀妖尊腾蛟，怕真是无法踏足混元圆满！

“除了这些……”萧华以为苏哲已经说完，但苏哲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天尊再次飞出，大手挥动处天地闭合，龙蛟身上有玄光如剪，生生将银色大手劈开！”

“但龙蛟如何逃遁，我已经无法记起，仅仅记得天尊一声叹息，皓庭霄度天雨落，大雨磅礴都无法洗刷泽宁天境的血色……”

“而后，才有更多仙人闻风而来，天尊已经不见，大家看着消失的泽宁天境，皆是震撼，十万太乙就这么陨落，泽宁血炼就这么流传出去。”

“诸般猜测，诸般传言，诸般谎言和真实，可知道真相的都已经陨落，即便是最靠近真相的我，其实也不知道泽宁天境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想想，”苏哲看看萧华，苦笑道，“我若是拼死了出手，那该多好？即便陨落了，也不会有其后的懊悔。龙蛟的嘲笑直击我心中的胆怯，这让我无法原谅自己。”

“其实，苏前辈……”萧华情知言语苍白，但他还是尽力安慰道，“您老的愧疚不在此处，而在于感觉自己没能帮上天尊。您老想着，若是自己挡住龙蛟，肯定能助天尊大人诛灭那孽障，再想想自己的道友被杀，故而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