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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允舒端着蜂蜜水进来,瞟见喻锦淮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借着送水的由头他飞快的扫了一眼,将水一一放好便退了出去。

“你之前去县衙是为了喻锦江名下的那些土地,朝廷规定,秀才名下二十亩的土地可以不交田税,这份恩典本应在喻锦江去世后就收回来。”县令停了一下,舔了舔嘴唇,低头看到是一碗水,眉头微微一皱又很快松开,毕竟是在村里,甚少有人家里备茶的。

时刻注意着他的叶重山见状也有些自责,他就应该来时将自家的茶叶带上,这下可好,惹得县令不快了。

县令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走了那么久的路,话没说多少,他便渴了,注视着碗里的水,只得端起来喝了,一喝才知不是水原是蜂蜜水,心里的不快消失了,蜂蜜也是珍贵的了。

接着道:“可有贵人帮衬,说是让你们多享受几年朝廷的恩典。”

“贵人?”喻锦淮在听到这里时便有了不好的猜测,眼睛低垂的望着手上属于他兄长的册子,手指慢慢的收紧。

“是,贵人。”县令乐呵呵一笑,道:“只需将你兄长的秀才之名借给他,喻家可世代享受免田税的政策,如何?”

叶重山闻言瞪大了双眼,他震惊的望着坐在上位的县令,生气的差点就跳起来指着人骂了,他是华安县的县令,怎可这般轻易的说出将他人的功名让给另外一人的话。

农家供出一个秀才有多么不容易,到头来这个秀才竟然可以一点点的恩惠来得到,轻飘飘的一句话,抵得上喻锦江的寒窗苦读十几年?

闻声,喻锦淮斜睨着他,发出嘲讽的笑声,额头上的疤为他添了些戾气,瞧,多么刺耳。

这是恩惠?是赏赐?他兄长辛辛苦苦考下的功名和父母的节衣缩食竟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

喻锦岳满眼尽是讽刺,他不屑的开口,“这份贵气送与你如何?你的县令之位想必比区区秀才的功名更值钱。”

县令听后,被一个百姓当着下属的面挑衅,他县令的面子往哪里搁?气愤的拍了拍桌子,气不过又将桌上的碗一扫到了地面上,他站起身,指着喻锦淮,沉着气,道:“给你三日,如若不允,喻家没必要存在了。”

他将话撂下,看到喻锦淮低着头,用力的捏着手里的册子,脖颈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脊背绷的挺直,可见是愤怒到了极点。

县令大摇大摆的离开,留下一句;“好好想,本官会差人来问。”

在灶房里的孟允舒早听到不对劲,连忙出去把两个小的带进来,担忧的望着堂屋,心里焦急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