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 第六十七章 那年,十七

关于李准辑,这位是近期出现在姜南柯朋友圈中的奇特人物。

古早到都能追溯到同一个幼儿园的缘分就不谈了,太久远,还是聊聊最近的事吧。

如果说互相交换号码就算认识的话,那他们认识的时间差不多有小一年,但两人真正熟悉起来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就在两个月前,《王的男人》制作方为电影票房过千万人次举办庆功宴的那天,姜南柯被检方当着记者的面,大张旗鼓的带走。

知名艺人被检方大张旗鼓的带走这个操作,在大众的认知中,基本相当于检方手上必然是有证据了,这次就是来抓人的。否则要是闹个乌龙出来,检方面子上会很难看。

有了这条潜规则,再加上姜南柯是首次‘公开’被带走,那事儿其实给姜南柯惹了不少麻烦。她本人只是去中-央地检溜了一圈,彼时姜南柯都没搞清楚检方哪里想不开搞这种骚操作,都没证据就搞‘传唤’。往严重了说,她是可以让律师申请内部审查,就投诉检方违规,她也不是做不到。

不过姜南柯一来不想莫名其妙树敌,真让律师‘上告’,那不是一个检察官掉脸面,是整个检察系统都会掉面子,没必要惹那么大的乱子。一来,她进去晃了一圈从头到尾都没超过一个小时,就出来了,本身也还有事要忙,也真没心情搞那么多事。

这事儿在姜南柯这里,自她被律师带着走出中-央地检,也就算结束了。而这事儿给姜南柯带来的后续麻烦,正是自她走出中-央-地检开始了。

庆功宴晚上七点半开始,姜南柯是晚上八点被检方从庆功宴上带走,她九点半不到走出中-央地检的办公楼,都还没有穿过院子中间的停车场抵达大门,就有一辆车拦在她前进的道路上,冲她按喇叭。

陌生车辆的出现,律师本能的警觉,把当事人劈手拽到身后,姜南柯也不认识那辆车就顺着律师学姐的安排老实躲着。

按喇叭的车降下了车窗,司机从车窗里探头冲姜南柯招了招手。妹子很是疑惑,你怎么会来?

“先上车,正门外面全是记者,我这辆车有通行证,记者会误会是公车当我是别的检察官,你上我的安全点。”司机表示现在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出去再说。

律师学姐对那张脸半生不熟,但听话听音,这位曾经家喻户晓的艺人跟自己的当事人貌似挺熟的,就看向当事人,怎么说?

姜南柯先问学姐,“要跟我一起走吗?”

“你如果跟他走,我就自己开车走。”学姐表示,“我自己走也省得被记者堵上,检方那边卡着协助调查的名义不准我们对记者透露案件的任何内情。此时我被记者堵上只能回无可奉告,反而像是心虚,还不如躲着记者让他们找不到人,反正明天检方就得发记者会澄清,不然我一定投诉他们。”

学妹想了想,也行,“那我先走。”

“电话联系。”

姜南柯就这么上了司机的车,车门一关就问对方,“你怎么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殷志原瞟了她一眼,“整个圈子都在传你被检方带走了,我难道要当不知道吗?”随后反问她,“你得罪谁了吗?”

“我找人问了,什么电影资金来路不明的匿名举报,只是个举报,检方没证据,明天他们自己得发记者会澄清。这种自打嘴巴的事,他们一般不会干啊。就算真的要你协助调查,也应该私下传唤啊,怎么闹成这样?”整件在殷志原看起来,事奇奇怪怪的。

姜南柯也不太能理解带她回来的检察官发什么神经,不过她问的问题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可以开着有通行证的车,出现在中-央地检?”

殷志原眼神飘忽,姜南柯眯起眼盯着他看。

“先出去再说,饿不饿?想不想吃宵夜,还是我送你回家?”

小伙伴明晃晃的转移话题,姜南柯斜了他一眼,不说拉倒,“送我回家。”

车就这么开出了中-央地检的大门,堵在大门外的那一群记者被门卫驱赶,你们要等的艺人还没出来呢,不要阻拦公-车,赶紧让路。

车都已经开到马路上了,姜南柯才想起来她之前手机开了静音,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给刘嘉熙打电话,得告诉姐妹她走了,不然姐妹来接人没接到可能会误会。

手机一拿出来全是未接电话,多的姜南柯都没来得急看,已经有电话打进来了,就是来接人没接到的姐妹老公。赵贤敏问她人哪去了?

“有个朋友来接我,先走了,今天你来接我啊?嘉熙在忙?”

“她已经通宵加班两天了,手上有个很复杂的案子,我没告诉她你这边的事,她那边顾不过来。”

姜南柯理解,“不用告诉她,我这事儿有点莫名其妙,你知道那个检察官在发什么神经吗?”

“暂时还没搞清楚,那人不说,不过应该问题不大。”赵贤敏其实怀疑这是对方想钓鱼,但他不能肯定,怕讲了反而会让姜南柯多想,也就没讲,“你放轻松,真有事,我会告诉你的。”

“谢啦”

“改天请我吃饭。”

“没问题”

这是一通还算轻松的电话,姜南柯挂电话的表情也很轻松,下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就没那么轻松了,是朴赞郁的电话。

这位导演最近在干一件在姜南柯看来脑子有大病的操作,朴赞郁在搜集张美妍的信息,准确的说是关于那个案件的信息。

事情起源于去年年末,朴赞郁被检方传唤,问询关于他被人威胁签署制作人合约的事。问询的检方其实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出于某种直觉,朴赞郁感觉这里面有故事可挖,就真的去挖掘故事了。

在朴赞郁本人也算案件擦边关联者的基础上,发动他的人脉,以自己可能也会倒霉为理由,四处打听后,居然靠打听来的消息拼拼凑凑,再加脑补,给他弄出了一个跟原事件非常接近的猜测。

而这个猜测让朴赞郁有了灵感,他想以这个案件为蓝本,拍一个恶女复仇的电影。哥们如今剧本大纲都出来了,随后力邀姜南柯当他新电影的女主角,按照朴赞郁所说,这角色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你不怕,这剧本就废了。

看过剧本大纲后的姜南柯只把朴赞郁当神经病,虽然那个本子无限接近张美妍的故事,但更多是导演的脑补。还是很傻逼的脑补,甚至涉及大尺度戏码,她才不演呢,到边上玩去!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朴赞郁并不清楚姜南柯在真实案件中所担当的角色,去年年末姜南柯被‘传唤’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是朴赞郁不可能打听出来的消息。朴赞郁是纯粹出于导演的身份,为好故事写了个本子,并且非常想要让心目中最贴角色的女演员出演。

可惜女演员不乐意,导演最近就一直在纠缠。

姜南柯跟朴赞郁聊了没两句就把电话挂了,还气鼓鼓的关机,不然这家伙还会打过来。

开车的殷志原看她气鼓鼓的小脸,犹豫片刻提醒,“你不是应该给伯父伯母报个平安?”

姜南柯一惊,“他们知道了吗?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应该不知道吧?!”

“我不太确定他们知不知道,可要是伯父伯母明天在新闻上知道这事儿的话.....”殷志原给她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整个人都不太好的姜南柯摊在椅背上,“你还是送我回我父母家,你知道在哪吧?”

还真知道的殷志原继续往前开,再问她,“你还没跟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能出动检方的,投资上的敌人吗?”事发突然,他就算找人查也不会那么快,还不如询问当事人。

当事人皱眉反问,“你这个问法好像是在说,不管我得罪谁,你都能帮我解决一样。殷志原,你藏着不少秘密么,你还没告诉我,这辆车哪来的呢。”

殷志原.....“你也没说你有钱到都快能被归类为资本了啊。”

“干嘛,要组坦白局啊?”姜南柯嗤笑一声,“那来啊,我确实很有钱,到你了,你有什么?权?”

对上她莫名就是会怂的殷志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讲,“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慢吞吞坐起身的姜南柯来了兴趣,“还真是有权?家里有权?一代吗?”

抿唇迟疑片刻的殷志原还是说了,“我奶奶的弟弟是朴政熙。”

突兀出现的人名让姜南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问,“朴政熙是谁?”

恰好是红灯,停车的殷志原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傻子。傻子先是茫然,随即表情大变,嘴巴张开的瞬间手已经反射性的捂住了嘴里发出的惊叫。

汉江奇迹的缔造者是你奶奶的弟弟???

这是什么关系?舅舅?不对!舅老爷?是吗?你那么牛逼吗?藏那么深???

面对眼睛都瞪圆了的姑娘,殷志原一声长叹,极其熟悉的对每一个‘偶然’得知这个消息后,都会露出差不多反应的妹子说,“我只是个艺人,仅此而已。”

默默给他鼓掌的姜南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只能用掌声代表自己的尊敬,你们家出过总统哎,让人闻风丧胆的总统,牛逼啊!

又是一声长叹的殷志原嘟囔,“所以你到底得罪谁了,谁想找你麻烦要出动检方?”

猛然一激灵的姜南柯连忙摆手让他不要搞事,“我这种小事就别牵扯你这种大人物了,我搞得定的你放一万个心,我在钱上绝对不会出问题。”想了想,给他分享,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事,“我给首尔大捐了六十亿,法律、金融和音乐三家分,就算为了这笔钱,我们学校也会保我,光首尔大法律系就能保证,我绝对安全。”

这次受到惊吓的是殷志原,哑着嗓子惊呼,“你哪来那么多钱?!”

姜南柯反而不理解,“你之前不是还说我快接近资本了?六十亿才几个钱。”

“我说的是《王的男人》之后结算的营收,现在电影还没下线呢,你就有那么多钱了?没下线的电影都开始分账了?”殷志原很是惊奇,“什么叫六十亿才几个钱?我连六千万都没有,你怎么就那么有钱!”

愈发不能理解的姜南柯怀疑道,“朴....先生的家属会没钱?”六千万够干嘛?

“我家有钱不代表我有钱,我都几岁了难道还能跟家里要钱啊?我很穷的好不好。”权三代才是不能理解呢,“你怎么做到能把六十亿说得跟六千块一样轻松?”

“因为我真的很有钱啊。”姜南柯跟他没什么不能说的,“很多年前我就就很有钱了,‘王的男人’分不分账,我都很有钱。很早之前就在投资了,一直是专业团队在处理投资的事,这些年的回报数字都很漂亮,六十亿对我来说不是大钱。而且教授们确实帮了我很多,我也算为母校做贡献,这钱对我来说花的很值。”

绿灯亮起,再度开车的殷志原有点丧,“我超穷,穷的都打算跟银行贷款了。”

姜南柯.....“你借你?”

一个眼刀杀过去的殷志原,让姜南柯讪笑,“你贷款还要还利息么,对吧?”

“不对。”权三代表示,“我借钱不用还利息。”

普通有钱人微笑脸,“好的呢,您继续。”

继续下去的车程基本是个坦白局,殷志原那边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权三代啊,到他这算第三代了。姜南柯说的也就是那些,最初一个偶然的机会投资某个音乐人成功,资本从来都是赚到第一个‘一百万’很难,有了一百万再博一个亿,就没那么困难了。

聊了一路,两相对比,普通有钱人的日子过得比权三代的日子好多了,殷志原是真穷,他这些年差不多都是贴钱发专辑,也不是说完全亏,只是他花钱没数,赚多少花多少,到下一次发专又是借钱发,赚来的钱还了之后,再度回归借钱过日子的悲惨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