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们看到了他伤势愈合, 看到了他将从颜采体内涌出的一团魔气困住,让那团魔气愈来愈浅淡、衰弱——这些的确正在发生,但并不足以囊括观澜此刻的感受。

他的身体在与魔气、隐匿在魔气中的意识争斗, 神识却像是飘飘远去了。先是以另一个视角, 自上而下地看着战场上的一切, 连自己背脊上的鳞片都数得一清二楚。下方修士紧张担忧的目光, 还有趁着前方大乱,正预备趁机逃走的魔修浑水摸鱼。

没成功。

留到现在的魔修,哪一个不是经历了天雷、灵湖雨水的双重打击?两者的共同夹击之下,他们性命仍在都算修为强盛。但再怎么强,也只够保住性命。丹田经脉中的魔气是半点不剩,逃时连一样法器都无法启动,只能纯粹靠着双腿行走。

观澜看着这零星的魔修,心念微动。

他并没有刻意想做什么,仅仅是有了一点短暂的思绪——来了鄞州,还想走吗?

与以天地灵气修行,或许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但毕竟算是少数状况的灵修不同。魔修的身份,原本就象征着罪恶、对灵修的杀戮。

处死在场魔修,观澜是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在他这个想法下,下方的魔修身体僵住。

前面长出来的灵植攀上他们的脚踝,灵气从植物与他们接触的地方涌入,用最快时间,攻占了魔修们的整个身体。

他们的经脉、丹田,乃至血肉当中都充满了灵气。对于灵修来说,这应该算是最舒服的状态。但在魔修,他们只会觉得自己体内寸寸都似刀割,在身体感受到魔气枯竭带来的压力之前,就有人生生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