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一笑,说:“妈,你应该听过吧?我没被外面那个‘妈妈’养多久,她就把我送到孤儿院了。”

席夫人皱眉,很不高兴:“怎么还这么叫她呢?”

容礼从善如流:“也对,不应该叫。”他那么开口,也只是因为早就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就连样貌也在记忆里年的模糊了,“在孤儿院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些朋友。不过,那里的管教老师很凶,而且……”

他稍稍沉默了片刻。

容礼记起自己来到内城的目的,记起席先生面对外城时坚决,在内城又显得非常残忍的态度。

他毫不怀疑,这一切都表明席局长本人就是腺体移植实验的命令者。哪怕他不是最开始的那个,也的确是在登上管理局局长的位置之后,一并接手了存在多年的实验室。

那么,席夫人呢?

容礼知道,自己血缘上的母亲本质上是一个非常自私,对自己的感情少得可怜,更在乎她的地位、生活,甚至是她的丈夫和另外几个孩子的人。唯独面对“席安”这个并没有在她身边长大的儿子,席夫人只能拿出有限得可怜的母爱。

容礼并不因这点而失落,乃至不满。他早就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没有亲人缘分这个事实,并且在日复一日地相处中把守望者们看做自己的真正家人。再说了,如果席夫人对他更加关心,他和席安的几次互换也就不会那么容易成功。

容礼不会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

但是,这样自私,对儿子缺乏关怀,完全适应,并且主动维护者内城关于第二性别的种种规则、地位的席夫人,在腺体移植实验里,又抱有怎样的态度呢?

他忽然觉得,鉴于守望者的目标,鉴于oga在内城当中表面光鲜,实则在变局到来之前甚至比不上普通beta的政治地位,鉴于……席夫人身上虽然稀缺,可毕竟在方才那一刻短暂流露出来的母爱,自己或许应该试探一下。

所以,沉默之后,容礼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