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一切如在眼前, 男人微微带笑的嗓音也不断盘旋在他的脑海。

容礼缓慢地坐起来,却并未从繁复的思绪里走出。他仍然在出神, 想:他是谁?他问我那种话——他会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

并非认识成年以后,甚至是少年时代的容礼。在对方的印象当中, 容礼会是一张更加稚嫩,以至于与当下容貌虽有相似,却依然存在很大不同的面孔。

静静思索片刻, 容礼吐出一口气,嘀咕:“他怎么不干脆直接问我名字?”

过去种种对他来说依然是一片空白。也就只有“容礼”两个字, 仍然清晰地浮现在青年的意识之中, 难怪他这会儿会发出如上感慨。

对男人了解太少, 容礼当然想不到“比起‘蓝色领结’这样含糊的表达, 明确的名字很容易让人查清身份”这一重缘由。他只能独自郁闷, 怀着这样的心情下床、喝水,再开始一天的工作。

与外城其他饭馆里还有的高峰、低峰不同,潮声饭店从早上九点开门到晚上九点结束营业,其中没有一个时间段不是满是客人。

人们在不该出现在餐桌前的时间段来到餐厅, 并且还会因为自己抽中了特殊时段感到庆幸——即便是一心为饭馆提升流水的容礼, 也做不出“不同餐品同样价格”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来。所以,要是来吃早午饭,或者下午茶, 所需的开销比午餐、晚餐便宜不少。

但这也意味着一件事。想要去孤儿院探究一番, 了解自己的身份来源, 就必须去找老板请假。

容礼分析完毕, 来到观澜面前。

他准备好了很多论述。但开口之后,他心里浮出一丝薄薄的古怪。

老板好像并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相比之下,他更愿意把容礼耗费口舌的时间用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