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伊特同时讲话,说:“艾迪,有考虑过恢复身份吗?”

艾德里安微微一怔。

法伊特停顿一下,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这话说出口了。

但他不是第一次抱有这样的想法。此刻既然讲出来,也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看关于你和我的报道。”关于新年时的庆典,关于领主与骑士长在纺织厂的英子,也关于昨天新鲜出炉的、在广场上慷慨陈词的“子爵”。

法伊特越看,越觉得上面的两个人影非常陌生。

他和艾德里安分析:“当初咱们隐藏身份,是权宜之计。不能让乔纳林家发现咱们,必须确保安全地隐秘发展。但现在,你也说了,乔纳林家自顾不暇,而与他们为敌,会让其他贵族对咱们怀有一份善意。”

“善意”只是一个模糊的说法。准确地说,应该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无论法伊特还是艾德里安,都知道棕发骑士这会儿话音的含义。

艾德里安听着,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

法伊特看他。果然,紧接着下一句,就是“但是”。

“但是,”艾德里安说,“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民众们已经习惯了他们领主的样子。真的变回去,他们可能会困惑、茫然,甚至怀疑咱们是冒牌货。”

法伊特:“……也对。”

这是他们做出前面选择的必然结果。任何事情,都有得有失。他们享受了其中的好处,没道理不付出一点代价。

艾德里安安抚地说:“再说了,乔纳林家指使亨特·格林对咱们下手的事情证据确凿,咱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加入其他贵族的阵营。承认我是‘艾德里安·兰顿’并不是必须的事情。”

法伊特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我想错了。”

艾德里安摇摇头,再吻他一下,说:“你有什么错?”一顿,“法伊特,我也很希望在十年、一百年以后,我们的名字会出现在诗人们的讲述之中,甚至被绘制成新的英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