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脑有了一瞬晕眩, 脑海中浮现出傅铭的影子。脚步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下意识地超前踏去——走了几步,来到院中的时候,莫名又有一股清静的凉意顺着胸膛蔓延而上, 激得他清醒过来。

再看四周, 他已经快要走出院落了。

他面色更加难看。须臾后抬起手,竟是在胸膛连点数下。像是在祁凉山时封住捕快们的穴道一样,同样封了自己的穴。不过, 他做得又比当初面对捕快时更狠。捕快们只是嗅不到气味, 白争流则连呼吸的频率都比寻常时候慢了下去。普通人吸三口气的工夫, 他才会吸一口气。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处, 但是外面的香味明显诡异,闻多了会出问题。

想到这里,白争流又撕下一片衣襟,把自己的口鼻包严实了,往后却没再出院子,而是先在院中看了一圈。

他找到原先该在今夜值守的护卫,见他们双目紧闭,怎么叫都不醒。偶尔嘴巴张开一下,念出一个名字。听起来,仿佛是“余容”二字。

另有今夜没有排班,这会儿在侧屋睡觉的护卫。他们的状况与同僚相同,就连偶尔的梦呓也一般无二。看得白争流眼皮狂跳,想:总不至于所有人都做着一样的梦。

可这不可思议的猜测,又好像正是现实。

因没找到傅铭,白争流心头略有焦灼。眼看是真的拿护卫们没办法,他不再耽搁,扭头往院外去。

一门之隔,外间却不再是完全静谧。白争流听到了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动静,似欢愉似痛苦。

以白争流的年岁、经历,他近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面皮抽动一下,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起码能见到醒着的人。

白争流是这么想的。但是,在真正见到之后,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一个小厮,另有一个丫鬟,竟然在假山后面就不管不顾地……白争流抽一口气,看着两人紧闭的眼睛,打消了“前去问话”的想法,改为一手刀一个,将两人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