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又喜又急,说:“我去与师兄说,就当我们没有成婚过!总归也没有官府的文书,只是门派里随便搞搞,在外也没人会认的。傅大哥,你也去告诉白大哥,你喜爱我,我也喜爱你。白大哥是有些可怜,但他再与你一起,才是耽搁!”

说到“可怜”两个字,顾邈心头冒出一丝隐秘的、他自己都不曾细想的快意。

他从前觉得白争流刀法卓绝,明明无门无派,却能在江湖上闯下不亚于自己、不亚于师兄的名声。虽然人人都说,顾少侠给了血魔老祖致命一击。但顾邈清楚,如果不是师兄、不是白争流与血魔老祖相斗良久,自己哪有那个机会靠近那老魔头。

这是他理应仰望的人。

可是,白争流的情郎,眼里都是他顾邈的影子!

抱着“傅大哥去与白大哥说起时,白大哥兴许还要难过”的念头,顾邈再开口催促:“好否?好否!我们今晚就说,不,现在就去说。白大哥仍在方才的厅中否?师兄却是不知道去了何处。”

他心心念念、嘀嘀咕咕。完全没意识到,从自己提出“立刻摊牌”开始,傅铭就没有说话了。

顾邈的回应,的确让他很高兴。但说起白争流,傅铭便记起刀客坐在房间时的侧影,专注擦刀时隽逸惊人的侧脸,还有在京城时,自己难得醉酒时,听到的一声浅浅叹息。

他那时分明已经意识不清了,却还能分辨出,刀客说:“原来你我都是一样的。”

白争流因那一夜而心动,他亦因那一夜而真正改换了对白争流的态度。

过往一年……的确,他对顾邈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时时觉得白争流无趣,时时觉得对方只是一个不懂得什么叫高雅的江湖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记得两人体肤相贴时的温度。

要与白争流说清,再断绝关系吗?

他想起今晨,自己从白争流哪儿听到了诸多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