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傅铭,看向马车之外的田野。

已经是五月,田野里是一片金色的麦子。风吹过的时候,麦子泛起一片灿烂的波浪。

有农人在其中穿行,黝黑的脸上总带着笑。

白争流说:“看来今年收成很好。”

他简单地、快活地说道。

傅铭沉默了。顾邈倒是再往窗外看去一眼,不过对他来说,田野,小麦,都是颇遥远的东西。

所有人之中,的确是白争流对此最有经验。在和师父行走的那些年,他们在一个地方停留最长的时候,正是一年。那一年里,师父给他准备了束脩,让他不用只站在学堂的窗子之外,可以真正走入其中,与其他同龄少年一同学习。而他在课堂上用功,课堂之下,则是不断练刀,还有与师父一同耕田。

在白争流的记忆里,这是一段可以用“美好”来描绘的时光。他细细与马车上的其他人说起,傅铭与顾邈心不在焉,一个想“什么啊,原来不是……”,另一个则在庆幸,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想好自己对傅大哥到底是什么心思,自然不想那么快在师兄面前显露痕迹。

唯有一个梅映寒,可以心无旁骛地夸赞:“原来白兄还有这等经历。”

白争流说:“也不值一提。”

梅映寒摇摇头,认真说:“师父从前便说,唯有真正走遍天下,领会各样各样的艰苦辛劳,才能从中领悟世间的真理。白兄,在这方面,我还要向你学习。”

白争流一哂。因傅铭反应平平而起的失落散去不少,转为一个微笑,说:“再有,广安府,应该就在前方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