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时候,奇迹还是发生了。

某次虚弱、摔倒之后,舒尧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块长方形的、金属质地的薄片。已经被虫茧上的粘液腐蚀得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但舒尧还是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跟了自己许多年、陪伴他从年幼到年少,再到坦陶的名牌。

他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滚滚落泪,哽咽地低声叫:“阿列克谢,你在这里吗?”

没人回答。

舒尧哭了一小会儿,发泄完激动的情绪,开始去割身边的几个虫茧。

他的掌心流下了什么温热的、湿漉漉的东西。像是血,又像带有其他蠕动的、让他无法细想的存在。

他不分昼夜地行动,用手指摸索着虫茧中剥出来的“东西”——那的确已经只算是“东西”了,最外面的皮肉完全融化,只剩下肌肉、骨骼。不过,舒尧还是分辨出,他剥开的前三个虫茧内都不是人类,而是野兽。

他不气馁。第四个虫茧,人类,不是阿列克谢。第五个虫茧,其他虫子。第六个……

到这会儿,他已经完全只剩下本能动作。但是,一点其他触觉让舒尧惊醒。

有什么东西,毛茸茸的,顶着他的腰,轻轻拱了拱。

舒尧浑身战栗。他转过头,叫道:“阿列克谢。”

一只伤痕累累的、身体暗淡得几乎完全融入黑暗的白虎出现在他面前,咬着舒尧的衣服,将他往前推去。

它想送舒尧离开。

这时候,一只虫子从舒尧身上掉了下来。

白虎明显愣住。它分辨着舒尧身上的状况,低低地、悲伤地叫了一声。